扶贫规划千村一面 精准扶贫“最后一公分”如何打通?
精准扶贫“最后一公分”如何打通
一些地方的扶贫规划千村一面、千户一面,苍溪一村支书托记者把他的疑问带上两会求教——
京川连线
□川报集团特派记者李淼 钟振宇 张岚
3月7日,苍溪县白驿镇岫云村支书、首届四川“十大扶贫好人”李君委托记者将自己了解到的精准脱贫中的问题,转给同样来自贫困村的全国人大代表、雅安市汉源县永利乡古路村党支部书记骆云莲,希望能引起更多人关注。
2月20日,李君因自己探索的“互联网+远山结亲·以购买代捐”精准产业扶贫模式登上央视新闻联播。但他在省内参观学习发现,有的地方在扶贫中存在一窝蜂倾向,规划产业,都搞核桃、猕猴桃等,没有充分考虑贫困户能力和需求,一味追求规模,只重视生产前端,忽略了三五年投产后的产能过剩隐患和后端销路问题,极易导致二次返贫。
这样的状况让李君困惑。当前,我省脱贫攻坚整体部署全面完成,资金项目向贫困村倾斜,帮扶队伍覆盖下沉到村,“最后一公里”不断缩短。但不少地方规划千村一面、千户一面,帮扶措施大同小异,与因村制宜、因户施策要求还有差距。精准扶贫进村与入户,这“最后一公分”如何打通?
进村 以市场化为引领,选准主导产业
近两年,我省脱贫攻坚节奏加快,对于习惯传统扶贫方式的扶贫工作者来说,无疑是一大考验。
对于贫困村来说,关键是精准发展产业。住川全国政协委员、省农科院副院长刘建军去年跑了二三十个贫困县,发现贫困村产业规划问题突出。“现在都是单位定点帮扶,但很多单位不是从事农业的,因此一些产业项目的选择不符合农业技术实际要求,或是各搞各的无法形成规模效益。”他认为,在农业项目选择上,应该有农业技术部门的意见,或是构建统筹协调机制,避免各自为政。
全国人大代表、省农业厅厅长任永昌认为,贫困村搞产业不是五谷杂粮都适宜,样样搞点,样样不成气候,须选准一两项基础好、潜力大主导产业集中打造。
到底咋精准?在骆云莲看来,自己村上从争取修路到取消修路,就是体现。
古路村是雅安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贫困村,被称为“悬崖上的村子”。2015年规划了一条村道,但雅安当地仔细调研后发现,路这个最大绊脚石,却可能是保持原生态发展的最大财富,于是取消修路项目,改修载人载物索道。“今年最热闹时接待游客1000多人,山上的核桃、腊肉脱销,有的村民一天就赚1000多元。”骆云莲想通了,别人都有路,自己没有就是特色,就可能实现精准脱贫。
“这背后,就是要求扶贫也要强化市场思维,借助市场化模式。”全国人大代表、四川好医生攀西药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耿福能认为,企业在市场前沿,有人才、技术及商业运作优势,因此要多撬动企业参与扶贫,避免“政府热、市场冷”怪圈。
入户 把脉致贫原因,实现量体裁衣
精准入村后,最难的是精准到户。
作为贫困村的村支书,骆云莲明显感觉到,贫困现在已不是笼统概念,而是一家一户的个性化需求。“南充市贫困人口因病因残致贫比例达60%以上,这部分大多数属于低保政策兜底和医疗救助范畴。”全国人大代表、南充市代市长宋朝华建议,对于确实无劳动能力户,可以加大财政扶贫资金股权量化力度,让这部分老乡能当股东,稳定获得分红收入,“精准扶贫,要因地制宜,更要因户因人制宜,把脉每一户的致贫原因,然后量体裁衣、精准施策。”
对于有劳动能力的,主要还要靠产业建立“造血”机制,但也不是想当然地帮。全国人大代表、省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罗春梅在藏区一家即将开张的藏家乐里,发现这样的状况:整个藏家乐里没有洗手间、楼梯坡度起码有80度,“一定要关注被帮扶群众的个性需求,只有达成充分共识,才能充分调动积极性,发挥成效。”
目前,我省已确定“五个一批”扶贫攻坚行动计划,就是从人和致贫原因角度谋划精准扶贫。“希望省上尽快落地计划,实现精准治贫。”骆云莲充满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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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间的精准扶贫热线
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甘孜州九龙县烟袋乡毛菇厂村支书张国富,被记者问得最多的问题是扶贫,他被儿子张子春请教最多的问题也是扶贫。
2015年9月,29岁的张子春被巴塘县纪委派到昌波乡的贫困村鱼氐村任“第一书记”。虽生于大山农家,但埋头读书的张子春是扶贫门外汉,尤其对咋个精准,实在没底。父亲的电话,便成了他的咨询热线。
鱼氐村村民以玉米为生,卖不了几个钱。仔细分析优势后,有几十年村干部经验的张国富先从产业精准支招:搞生态蜂蜜、栽种核桃。“正规划建立一个中蜂基地,通过电商,让我们这里的天然野蜂蜜优质优价,同时种500亩核桃。”张子春说。
这还不够,根据父亲建议,张子春将村上9户贫困户致贫原因摸清,把脉开“药方”,随着省上“五个一批”扶贫攻坚行动计划实施,将分别得到精准施治。“有2户搞易地扶贫搬迁,有的搞蜂蜜、核桃,有的技能培训外出务工,实在没劳动能力的低保兜底。”靠着父子间的热线,张子春现在已经找到了当好“第一书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