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雇主拾荒 照顾保姆
32年情义
1982年
12岁的牟昌琼到刘兴碧家当保姆,一干就是近20年
2002年
牟昌琼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和丈夫商量,将孤苦无依的刘兴碧接了过来
2009年至今
牟昌琼被诊断为尿毒症,靠透析维持生命,刘兴碧得知后,担任起“保姆”的角色,洗衣做饭,接送孩子,甚至拿出退休工资给她治病,还出门捡瓶子贴补家用
她说
昌琼是我看着她长大的,以前也帮了我很多,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希望她能活下去。她的初衷也是想给我养老,对我好,只是现实太残忍。
在达州万源,有一位名叫刘兴碧的60岁老妇。32年前,她家来了一名12岁的小保姆牟昌琼,替她照顾1岁多的儿子和瘫痪在床的哥哥,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既像姐妹,又如母女。
后来,刘兴碧的丈夫去世,儿子走上吸毒的道路,老人孤苦无依。牟昌琼和丈夫商量后,将刘兴碧接到家中,想要为她养老。然而在2009年,牟昌琼被查出患有尿毒症,刘兴碧拿出自己的退休工资,甚至出门拾荒,洗衣做饭,撑起了她们共同的家。
为了保姆
要面子的她 捡瓶子卖钱
昨日,成都商报记者来到万源新华社区,家里只有牟昌琼和女儿苗苗。“‘姐姐’吃喜酒去了,晚点才会回来。这房子都是‘姐姐’的朋友免费借给我们住的,不然我只有露宿街头。”牟昌琼口中的姐姐,正是她曾经的雇主刘兴碧。
正在谈话间,大门被打开了,一名身材瘦高,短发齐耳的老人走了进来。“刘妈妈回来了。”苗苗连忙上前接过其手中的蛇皮口袋,提到阳台上。“她就是我的‘姐姐’。”牟昌琼介绍说。
看到家里来了生人,刘兴碧没有多问,先到阳台帮苗苗倒出蛇皮口袋内的废弃空瓶子,然后又到厨房煮饭。“苗苗,今天有肉吃哈,朋友过生,我打包了点肉回来,今天你有口福了。”刘兴碧对苗苗说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脸上也有了笑意。做好午饭后,刘兴碧又开始搜集家里的脏衣服拿去洗,苗苗则懂事地帮忙洗碗。
“‘姐姐’以前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现在为了让我和苗苗过得好点,出门都提个口袋,捡点瓶子去卖钱。”牟昌琼小声地告诉成都商报记者。
角色对换
保姆患尿毒症 她站了出来
“‘姐姐’本身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但为了我,改变了很多。”据牟昌琼介绍,从1982年开始,12岁的她到刘兴碧家当保姆,一干就是近20年。2008年,牟昌琼被查出患有肾衰竭,脾脏血管瘤,导致她脾脏被切除。2009年9月,牟昌琼被诊断为尿毒症,开始靠透析维持生命,每周的透析费用需要1400元左右。为给妻子治病,丈夫林祥明将家里的房子卖掉,一家人失去了住所。
此时,刘兴碧站了出来。她找到了朋友何月,借来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此外,由于林祥明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刘兴碧的身上。刘兴碧所在的运输公司每月会给她1200余元的工资,都被她用来维持家庭的日常开销。当牟昌琼的医疗费不够时,刘兴碧便开口向朋友借。同时,从苗苗5岁开始,刘兴碧便开始接送她上下学,每年刘兴碧的朋友来看她,都会给苗苗带新衣服、文具和压岁钱。
>雇主坦言
因为她让我感觉到亲情
“昌琼是我看着她长大的,以前也帮了我很多,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希望她能活下去,苗苗能健康成长,以后我老了也能有个端茶递水的人。”谈到自己帮助曾经保姆的原因,刘兴碧显得很坦然。
“以前我5岁时,父亲便离开了人世,母亲重男轻女,从那时起,我便捡柴、割猪草、洗衣服。直到昌琼到了我家,我才感觉到亲情,她就像我的女儿。”刘兴碧说,“曾经有人加钱让她去别人家当保姆,但她都拒绝了。后来我家里一年不如一年,哥哥、丈夫都离开了人世,儿子也不成才,我本想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但昌琼一直没有离开我,结婚后都把我接去她家。”
>保姆心声
我接她来养老 没想到得病拖累了她
“我刚到姐姐家时,只有12岁。”牟昌琼说,“‘姐姐’一直对我很好,我把她接过来,就是想给她养老,没想到自己却得病拖累了她。”
2002年,牟昌琼和丈夫林祥明结婚,婚后不到一个月,她和丈夫商量,将刘兴碧接了过来。谁知2009年,牟昌琼被诊断为尿毒症,开始靠透析维持生命。
“我能够撑到现在,除了感谢‘姐姐’的鼓励和关心,还要感谢社会对我们家伸出的援手。”牟昌琼说,在自己生病后,当地民政局为她解决了低保,在医疗费用的报销上,也尽可能提供便利。“社区得知我的情况后,一直帮助我,民政局的领导还来看望了我好几次。我真的很感谢他们。”
“苗苗读书,也要感谢学校。”牟昌琼表示,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万源太平一小高校长和班主任老师经常家访,并多次组织全校师生募捐,学校还免除了苗苗的生活费。
“我更加感谢那些善良的人,尽管我记不住名字。”牟昌琼说,有些热心市民还来到家中捐钱捐物。“上次有个大姐给我300元钱,连名字都不肯说就走了,我真的很感谢。”
昨日,成都商报记者电话联系了远在外地打工的林祥明,谈到刘兴碧对自己家的帮助,林祥明表示,已经将刘兴碧当成了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以前我和老婆保证过,如果哪天她撑不住就这么走了,我一定像对自己妈妈一样对她的刘妈妈,我们家欠她太多了。”说到这里,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