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常外,还有哪些地方也是“毒地”?

20.04.2016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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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修复过程漫长 - News.Sina.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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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州外国语学校的“毒地”风波,其实并不罕见。家长怀疑导致孩子身体出现异常的,是离学校约100米的一片工地。

  该地块原来是三家化工厂。一份该地块的项目环境影响报告上显示这片土壤、地下水以氯苯、四氯化碳等有机污染物为主,其中污染最重的是氯苯,它在地下水和土壤中的浓度超标达94799倍和78899倍,四氯化碳浓度超标也有22699倍,其它的二氯苯、三氯甲烷、二甲苯总和高锰酸盐指数超标也有数千倍之多。

  新浪《新闻极客》检索发现,事件涉及的类似“毒地”,在各地多有发生。

常州外国语学校发病的学生 上百万平方公里土地被污染

   上百万平方公里土地被污染

  常州外国语学校化工厂污染土地导致学生集中发病发生之后,“毒地”近来频被提及。“毒地”指的是被重金属、农药、化工废弃物、放射性物质等污染后,未被清理的土壤,欧美国家称之为棕色地块。

  环保部和国土资源部对我国土地污染状态调查历时8年结束后, 2014年4月发布了全国首次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公报。调查结果显示,全国土壤环境状况总体不容乐观,部分地区土壤污染较重。全国土壤总的点位超标率为16.1%,其中耕地土壤点位超标率更是高达19.4%,实际调查面积约630万平方公里,也就是说,我国2014年已查明的污染土地在100万平方公里以上。

  “毒地”较多引起注意是进入本世纪后。城市化进程加快,越来越多的工业企业搬离城区,许多原来位于市区的高污染、高耗能企业被关停或者搬迁出去,留下的场地只有在进行修复后才能进行开发。

  2006年7月,位于苏州南环路附近郭巷的一家化工企业搬迁后,留下20亩毒地,导致六名筑路工人挖土时昏迷。

  实际上,这种需要“清毒”的棕色地块,由于资金、技术、时效等各方面压力,加之土地污染清理无强制性要求的条件下,地方政府、开发商等,并没有对“毒地”进行严格程序上的治理。

武汉赫山地块的土地修复成本预计会超过2.8亿元 未治理的毒地被开发成房地产

   未治理的毒地被开发成房地产

  2010年,武汉长江明珠经济适用房小区的业主,直到乔迁新居,才知道自己花了一辈子积蓄买了一套毒房。

  武汉长江明珠经济适用房有2400户规模,建在武汉长江化工厂原址上。环评报告书认为,项目场地存在金属锑污染和局部有机物污染。重金属很难在环境中自然降解,金属锑会刺激眼、鼻、喉咙及皮肤,持续接触可破坏心脏及肝脏功能,吸入高含量锑会导致中毒。而有机物污染的土地,短期内根本不适合作为居住用地。

  小区所在的土地被污染近60年:1961-1965年武汉久安制药厂在这里生产硫酸和冰醋酸;1965-1997年,武汉长江化工厂建设于此;1997年后,化工厂停产,其中一个车间被某企业租来生产电镀添加剂,这些污染者分别该承担多少责任已经没法分清。

  业主宁愿在外面租房也不愿住进新居,而搬进小区的业主只能说“今后让孩子少到小区里玩土”。

  开发商在采取了覆盖土工膜将污染土壤进行隔离的规避手段。武汉市和江岸区政府也曾联合开发布会回应质疑,称根据专家论证结论:该工程全面完成后可保证居住区的环境安全。

  同样,2006年湖北武汉三江地产花了4.025亿元拿下武汉汉阳区的赫山地块,结果2007年开发时发生工人中毒晕倒事件,事后才知道这块地70%的区域都遭到有机磷和有机氯农药(滴滴涕和六六六)污染。而污染这块地30多年的原武汉市农药厂已于1994年倒闭,之后组建成武汉南方轮胎有限公司,冤有头但债没主。

  由于没有专门针对土壤污染的法律法规,使其后的追责也苍白无力。

央视曝光武汉黄埔人家长江明珠“毒地” 治理需要钱,污染的钱谁出是难题

   治理需要钱,污染的钱谁出是难题

  中国环境修复网执行主编高胜达说,“这些搬迁、破产的大多是国有、集体企业,若追责还是追到国家的头上;有的地块甚至转手了好几道,责任鉴定十分困难;有的已经破产,已无支付能力。

  搬迁企业往往是落后产能,经济效益原本就不好;另外,他们本不愿搬迁,更无动力支付昂贵的修复费用。

  埋单自然落到政府头上。然而,地方政府的积极性显然不高。一位要求匿名的专家接受媒体采访时说,2011年11月他参加苏州市首例由政府财政支付修复资金的地块招标评标活动。在这次招标方案的设置中,技术值只占40%,商务值占60%,所谓商务值就包含修复价格等因素。

  “我们(评标专家)都认为招标方案中,技术值应该占80%才科学。否则你技术值虽低,但只要综合评分第一,就能拿到工程。结果必然是谁的价格最低谁中标。”他说。

  “毒地”治理需要重金投入,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2011年,《湘江流域重金属污染治理实施方案》成为我国第一个由国务院批复的重金属污染治理试点方案,总投资达595亿元。而据湖南省有关部门预测,治理要达到预期效果,长期投入超过4000亿元。

  《新闻极客》了解到,被称为“亚洲第一雄黄矿”的湖南石门雄黄矿周边8000亩砷污染农田修复,当地政府给国家有关部门上报方案的预估投资额就高达13亿多元。一些业内人士表示,修复成本如此高昂,对一些相对贫困的地区来说,无异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土地修复过程漫长 治理需要时间,有些人却等不及

   治理需要时间,有些人却等不及

  土壤污染物释放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上百年,即使采取综合修复,也需花费大量时间,在依靠卖地为主要财政收入的地方政府及急需变现的开发商看来,这个时间显然太漫长。

  还在房地产火爆的时候,土地流转很快,开发商根本等不及调查和修复。即使修复,业主对周期也有严格要求,一般为几个月到一年。

  国内一家以“土壤修复”作为主业的环境公司北京建工表示,其承接的所有修复工程中,被要求的处置周期没有超过两年的。

  此外,在土地污染治理程序上,专业人士介绍,修复企业先要对污染场地进行环境评价,土壤采样、实验室化验、分析诊断是必须环节。每处理200立方米污染土壤,都要采集样本送到第三方机构检验。随后的修复更加急不得,不仅要处理土,还要同步处理其间产生的废气、废水。

  《新闻极客》了解到,土壤修复是涉及物理、化学、数学、水文地质、微生物等多学科的高科技产业,从咨询、工程、药剂研发、药剂生产到设备生产,在国外已形成完整的产业链,在美国占环保产业40%-50%的市场比重,而在我国刚刚起步。

  据测算,“十二五”期间我国土壤修复产业市场规模将超1000亿元。近年来由于需求较大,而行业尚无相关资质、准入门槛,导致市场失序,一些普通土方公司为了抢工期,甚至只将污染土壤挖出、转移、再填埋,或干脆堆放在郊区或农村,增加了二次污染的几率。

   (《新闻极客》 张晶 综合《南方周末》等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