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视点】张国正：“以学生为中心”的课程改革研究与实践

随着教育从“外延式”到“内涵式”发展的转变，人才培养逐渐从“量的增加”到“质的提升”。课程是人才培养的重要载体与基本元素，是主战场。纵观国内外一流大学，最能够吸引学生的不仅是一流的科研，还要有一流的课程，推进课程改革是建设研究型一流大学的必然选择。相比而言，我校课程体系离学校建设“研究型一流大学”的办学目标仍有差距。在此背景下，学校以“学风建设年”及“2014人才培养工作会”为契机，贯彻“以学生成长和发展为中心，以产出为导向”的教育理念，科学分析目前课程改革面临的形势，总结分析课程现状，推出系列课程改革举措，提高课程质量。

一、课程改革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加强课程改革是实现以“以学生为中心”的必然路径。“以学生为中心”是现代教育的基本理念，也是专业认证、审核评估的基本要求，其理论基础是人本主义和建构主义。在传统课程中，教师是中心，决定着讲什么、怎么讲、怎么考；而学生是被动的接受者，仅管学生的兴趣、能力、思维方式和目标志向等方面均存在不同差异，但也只能接受老师统一的设计。而以学生为中心，教学活动的中心不是“教”，而是“学”，教师的教学设计要体现针对不同学生的个性化设计，学生可以根据自己制定的计划进行自主安排，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的激发学生的兴趣，提高教学效果。

加强课程改革是适应国内外教育教学迅猛发展的内在要求。近几年，随着信息技术、大数据、MOOC等的快速发展，学习模式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2012年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assive Online Open Courses，MOOCs）作为一种新型在线教学模式，斯坦福大学校长把MOOCs比作教育史上“一场数字海啸”，而《纽约时报》更是将2012年称为MOOCs元年。根据MOOC学院2014年12月31日发布的报告，2014年，MOOC稳步发展，课程数量比2013年翻了一倍，全球学习者数量达到1600-1800万。目前最大的MOOC平台Coursera，用户达到1000万，提供近900门课程，近期还推出系列专项课程（Specialization，也称“微专业”）。第二大的Edx平台，提供300余门课程，有约300万用户。教育部“爱课程网”与“网易云课堂”合作推出中国大学MOOC，免费向公众提供中国“985”高校及部分优秀“211”高校的100余门MOOC课程，并率先在国内推出了SPOC“小规模私有在线课程”，为高校内部或者高校联盟提供针对校内学生的教学支持。国际、国内平台蓬勃发展，全世界优质资源触手可得，在此情况下，就像观众之于春晚，学生对课程特别是课堂的要求更高了；同时教师也不再是权威，可能学生知道的教师不一定知道。因此要对传统课堂教进行学内容改革才能对学生有足够的吸引力。

加强课程改革是适应学生学习行为改变的必然选择。目前在校本科生为90后、甚至是00后，突出的特征就是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陪伴下长大，他们的学习行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据全国最大的互联网学习平台沪江网与百度教育联合发布的《2014年中国移动互联网学习用户研究报告》显示，社会的新晋力量，包括大学生及30岁以内的职场人士，移动学习频率更高，其中，19-22岁人群占33.2%，23-30岁人群占37%。

我们所面对的时代是优质教育资源触手可及、竞争无处不在的数字化时代，我们面对的学生是习惯于网络与移动学习、接触过优质资源的学生；面对这些新情况，“要么自己革自己的命，要么别人革我们的命”，主动推进课程改革是唯一选择。

二、课程建设现状

目前学校共有课程2500余门次，每学年的教学班为5000余班。学校向来重视课程建设，经过“216”质量工程一、二期的建设，目前已有国家级精品课程36门、省级精品课程87门，课程质量与水平处于全国前列。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随着“以学生为中心”、“以产出为导向”的新理念的深入，课程水平还有一定的差距。本学期学校组织了专家组，严格按照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组织开展问卷调查，摸底课程建设情况及学习效果。经过严格的问卷设计、科学的样本抽样、详细的问卷填写过程、缜密问卷分析，最后形成了分析报告。经过专家与问卷学生共同讨论与分析，结果显示课程的优点明显（由于篇幅此处不讲），同时也发现在新的形势下，某些方面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一）课程兴趣不够，挑战度及激励度不够

调查发现，我校大学生的学习动力强度一般。对于“本学期，你的学习动力如何”这个题项，有62.3%的同学学习动力“比较强”和“非常强”，但是也有竟然有接近四成的学生学习动力“说不清楚”、“比较弱”和“非常弱”。同时，我们还对学生学习的动力源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

学生学习效果的好坏不仅仅有学生在学习上时间、精力和情感上的投入多少的原因，还有课程设置本身存在的问题。课程难易是否适中，是否能激励学生继续学习，这就是学校在进行课程设置时需要重点考虑的。

调查分析发现，公共基础课难度与挑战度低，认为“非常难”占的比例为8.1%、认为“比较难”所占的比例26.1%；学科基础课（如数学、物理、计算机）中，认为“非常难”占的比例为11.5%、认为“比较难”所占的比例45.8%；专业课程认为“非常难”占的比例为11.4%、认为“比较难”所占的比例51.7%。目前的基本状况是课程数量上学生要学的课程门数多，课程质量上难度系数低、深度不够，学生游走于多门课程之间而深入学习与研究的体验不多，陷入了恶性循环，最后导致学习效果不佳。

调查结果表明，大约有接近50%的学生认为本学期的课程不能激发其学习或说不清，约66.8%的同学认为考试能比较大或者非常大地激励其学习，还有60.9%的同学认为要求个人独立完成的课程作业也能比较大地激发同学们学习。

（二）学生学习投入不足，学习效果有待提升

从调查数据中发现，总体上我校学生的学习投入还不够。

课上课下投入度不够。从调查数据来看，我校学生无论是课上还是课后关于课程学习的学习投入度都不高，学生主动参与课堂以及课外学习的意识还不强烈。“课堂上主动提问或参与讨论”、“课堂上就某一主题做有预先准备的报告”和“上课前没有完成规定的阅读或作业”分别为17.9%、21.4%和22.3%；学生最“经常”参与的教学活动是“课堂上集中精力听讲”和“课堂上做笔记”。“从未在课外与任课老师讨论课程相关内容”的学生竟然占29.5%，这足以说明我校在师生互动方面还有所欠缺。

课外学习辅助性活动较少。调查发现，仅有37.7%的同学在课外每周会将至少16个小时以上用在学习上（不包括上课），即每天花大概2小时课余时间在学习上；有30.7%的学生在课外每周会将至少16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花在“娱乐和社交（与朋友相处、玩游戏、看电视或视频、上网聊天等）”方面。这说明学生课后用于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是很少的。

从调查数据来看，我校本科生学习效果不突出，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学习成绩不理想。学习成绩是对学生学习投入和学习效果的直观反映。从学生的自填问卷来看，上学期平均成绩在80分以上的占50.9%，但是我们要引起注意的是学习成绩在79分及以下的竟然占5成，而且本科生中竟有38%的学生都曾有过“挂科”经历。

能力提升方面存在不均衡。调查数据显示，我校学生在口头表达能力、书面表达能力上没有得到提升的学生所占比例还不少，各占到了一成以上。另外，批判思维能力和数据统计分析能力没有得到提升的也分别占了7.9%和7.5%。

三、推进课程改革主要举措

在原有课程建设的基础上，针对目前课程存在的不足，本学期进行了 “优质示范课程”、“MOOC”、“通识课程”、“新生研讨课程”、“翻转课堂”等系列课程改革。仅管课程项目较多，但背后的措施却是相通的，只是侧重点有所不同。希望采取一系列组合措施，从课前、课中、课后三个阶段，通过课程的改革与持续建设，提高课程水平，提升人才培养质量。

（一）加强课程大纲管理，建立教师与学生间的契约机制

课程大纲，英名名字为“syllabus”，是学生了解课程的基本文件，根据美国巴巴拉·G·戴维斯《教学方法手册》及国外培训手册关于“课程大纲”的共识，教学大纲功能如下：

学生与老师间的计划与契约。在课程大纲里，应该告诉学生期待他们在课程学习过程中完成什么？何时完成？他们的分数将如何评定？甚至可以请学生签字认可，使得课程大纲真正成为你们之间的契约，保证学生真正去了解课程的要求。

学生与老师间交流工具。课程大纲很有可能是学生从这里得到的最初关于课程的信息。因此，课程大纲如何编写在很大程度上向学生展现了您是一位什么样的老师，完全可以让大纲展现出教师个人的风格与教育理念。大纲可以帮助学生开始了解教师，因此应该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来估计学生对于课程可能会提出的问题并给出清晰的答案。

学生的学习工具。一份以学习者为中心的课程大纲，或者一份不仅仅提供课程基本信息，并且包含帮助学生提升学习与智力发展信息的大纲，可以成为学生在课程中学习成功的强有力工具。

课程大纲将老师和学生联系起来，因此考虑越周到，大纲也就越有用、越高效。一份好的课程大纲会帮助学生对课程、自己的角色以及作为老师角色有更为完整清晰的认识。因此要求所有课程在开课之前，教师应提供尽量详细、科学的课程大纲，让学生充分了解课程教学目标与教学内容，明确课程教学安排与考核方法，从而引导学生建立自主学习意识，培养他们的自我管理习惯与能力。

（二）加强教学过程管理与考核，推进新生第一学年计划

根据约瑟夫R.科德博士具体实践亚瑟W.查克林和塞尔达F.加姆森提出的《在大学本科教育中恰当运用七条教学原则》的总结，其中第四条“良好的教学实践总能得到及时的反馈”。学生需要对他们的课堂表现得到及时的反馈评价，这会对他们的课程学习有好处。巴巴拉·G·戴维斯《教学方法手册》对考试与测试的作用为“第一，帮助教师评估学生的能力及学习效果；第二、能激发并帮助学生安排好自己学习精力的分配；第三、让学生明白哪些知识还没有掌握，并且需要集中精力对付。”因此在学校学风建设年的背景下，推动“优质示范课”改变以往“秋后算帐”的期末一次性考试制度，加强平时考核，更加注重过程评价。同时在大一新生中推行“第一学年计划”，在《高等数学1》中推行四次考试，同时选课上要求《高等数学1》未过，不能选《高等数学2》的选课制度。开发平时成绩系统，利用信息化手段提高学习效果反馈的效率，促进学习。

（三）加强研讨环节，提高课程挑战度

根据美国缅因州贝瑟尔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学习金字塔”模型，学生在每种方法指导下，学习24小时后所学知识的平均保持率分别为：讲授（5%）、阅读（10%）、视听组合（20%）、示范（30%）、讨论（50）、实践练习（75%）、向他人教授（90%）。为了提高课程学习效果，本学期推进了“新生研讨课程”建设，首批立项建设《高速铁路与列车纵横谈》等14门新生研讨课；同时作为提高要求，加强“优质示范课程”、“通识课程”研讨环节。课上研讨环节可引导学生开展研究性学习，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构建以探索和研究为基础的互动型、自主式学习环境，启发学生研究和探索的兴趣，培养他们探究式学习意识，提高课程挑战度。

（四）推进MOOC、小资源等数字化资源建设，引导学生自主学习

数字化时代，学生学习渠道、学习行为及方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课程应该对此有所应对。为了主动应对数字化时代对教育的挑战，学校高度重视，开展了MOOC课程建设及课程“小资源”建设，推进教育方式改革。我校2013年12月全川首门《机械设计》MOOC课程上线，后续又推出了《工程力学》、《认识青年》、《中国式管理》3门课程；规划了高铁系列12门课程，首门课程《高速铁路工程》已经上线；同时逐步推进受益面大的基础课程及专业基础课程小资源建设，如配合《高等数学》教学改革，开发部分知识点及习题课视频资源，为学生自主学习提供保障。

（五）实施“翻转课堂”，推进教学模式改革

自从MOOC出现后，“翻转课堂”也随即火热。正如可汗学院创始人萨尔曼.可汗在其著作《翻转课堂的可汗学院》中所说，“传统的课堂教学模式已经无法满足人们变化中的需求，被动的学习方法早已过时，现代社会要求我们在处理信息时更加积极主动”。其实“翻转课堂”并非新事物，早在2000年，美国MaureenLage就发表论文介绍了他们在美国迈阿密大学教授“经济学入门”时采用“翻转教学”的模式，只是当初是用“纸质”教学素材做“翻转”。MOOC出现后，利用“视频”做翻转变得更高效与普适。可汗学院经过几年的运转，对参与教学试点的洛斯阿尔托斯学区的学生成绩进行统计分析，结果表明与一年前相比，平均提高了10~40%，差班甚至提高了106%。为了推进我校教学方式改革，充分利用视频公开课、资源共享课、MOOC等资源，在校内实施“翻转课堂”教学改革。本学期开展专业课《高速铁路工程》、两课《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通识课《近代中日关系史研究》“翻转课堂”试点。希望通过翻转课堂的开展，推进全校教学方式方法的转变。

（六）加强课外阅读、课程写作环节，提升学生阅读与写作能力

阅读与写作能力是学生的核心能力，是学生综合素质的体现，国外非常重视阅读能力培养。1999年8月，日本把2000年定为“学生读书年”，2001年11月，制定《关于推进中小学生读书活动的法律》，规定了读书活动的理念，日本文部科学省制定了“日本中小学生读书活动计划”。美国大学生平均每周的阅读量是500-800页各类书籍，其中哈佛大学一周的阅读量在700页左右。但在我国，据复旦大学的一个调查，大学生阅读本专业经典著作的，只有15.2%；阅读人文社会科学经典著作的，仅有22.8%；阅读专业期刊的，只有9.3%；阅读外文文献的，只有5.2%。为什么美国大学生的阅读量如此惊人，美国巴巴拉·G·戴维斯《教学方法手册》中“明确应该在各门课程的教育中帮助学生提高阅读与写作水平”，所有的课程的设计也是按此原则进行的，这也是为何美国高校学生阅读量较高的原因。

为了提高阅读与写作量，拟补课程的不足，本学期对各类立项课程提出了阅读与写作的要求。在“优质示范课程”建设中，作为提高要求，希望课程给予课外阅读与课程写作要求；同时结合“经典阅读”活动开展，在通识课程立项建设中，推进课程与经典阅读书目的结合，推进阅读与写作能力培养。

时代在变革，技术在发展，教育对象在改变，教学方式方法必然要随之改革。希望通过课程立项，加强教学支持与服务，通过引导、示范的方式，营造改革氛围，“一片云推动另一片云，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形成全体教师积极参与教学改革的局面。希望经过五年乃至更长时间的不懈建设，结合学校办学定位，建成新生研讨课、通识教育课程、基础课程、专业课程“四大类”课程体系，支撑学校“研究型一流大学”的办学目标，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本文“程建设现状”调查统计数据来自“课程分析”调研团队的研究分析报告，谨在这里对专家组和参与调查问卷的同学们辛勤而富有成效的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谢！

作者简介：

张国正：教务处教学研究科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