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儿,多舛的命运谁使然

21.03.2014  16:03

  成绩优秀的她,初中毕业就辍学,侍中风之母,种包产之田,在四个哥三个姐中,只有干活之份没发言之权。她看中意中人,家庭不准,别人抢亲,喝农药自杀以博,用几近死亡的代价才换来爱情的心愿。可公公自杀身亡,她的婚礼与丧礼同办。别人病重,疑她所克,她被赶出家门跳崖自杀幸被所救。她的儿子被婆婆“洗三”洗夭折反说她克子,丈夫被逼疯。蒙冤投毒案……无奈远走他乡有家不能回。

  这就是《柳叶儿,你慢慢说》的主人公柳叶儿的多舛的命运。

  柳叶儿这样的命运谁使然?这就是小说所追问的主题。

  每个人的命运都受着社会和自然的双重制约。说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这只是一种励志的精神追求。小说对此做出了形象客观的揭示——柳叶儿的多舛命运,是贫穷、愚味、野蛮所致!

  作者塑造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以揭示主题。

  营造的典型环境——戴家沟。

  戴家沟,上街买包盐来回要走四个半小时。这个村除了山就是沟,到包产田里干活,中午带饭到田里就餐,因为回来爬山要一个小时。这里读书的人少,连当官的都是文盲。这里病了不就医是求神巫问。这里动不动就发生群殴。柳叶儿的公公下流话不离口,柳叶儿的大伯子游手好闲对女人死缠滥打,巫师、神婆满口胡言挑是非……有这愚味,野蛮的群众底层。加上作者顺口溜的运用,戴家沟这个典型环境的营造不但有深度广度浓度且具概括性还有几分黑色幽默。

  有了这典型环境的营造,生活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得以合二为一;人物形象的塑造有了坚实的基础。

  柳叶儿是作者用以揭示主题着力刻画的主要人物。

  柳叶儿是善良的:她有四哥三姐,然而二话不说,初中毕业辍学回家承起侍母亲耕种包产田地的责任;明知小鱼儿家庭条件差且有三个老儿童伯子哥,她仍然嫁给了小鱼儿;为了平息两家的群殴,承担了三娃重病是自己所克的罪名,离家出走,仅管不知去向何方;特别是为了节省,不忌晦气,把自己的婚礼和公公的丧礼一起办了,这是作者的妙笔。柳叶儿是勤劳的:还是新娘子就操持婚礼和丧礼的接待,晚上还去守孝;婚后既要喂猪喂牛包洗全家六口人的衣服,还要去包产田地干活;她远走他乡打工挣钱寄回家为丈夫治病。柳叶儿是忍辱负重的:她任劳任怨的劳动所得,却被不劳而获的大伯子收刮一空;分家时,几个大伯子给她无端地分了几千元的债务,她认了;分家后辛辛苦苦东借西贷把茅草房改建成了瓦房,被二伯子要了去她让了;儿子被婆婆洗没了反而背上克子的罪名她也受了……

  柳叶儿善良,勤劳,忍辱负重,柳叶儿年轻漂亮,初中文化在戴家沟可算个“高级”知识份子,应该是前途无量吧。然而是厄运不断,两次被逼自杀,远离家乡有家难归。都是她克父克子是“扫把星”的“莫须有的”罪名所致。当然,还有人们的红眼病。这种反差的张力深化了主题。

  高中毕业的小鱼儿,自己的妻子受哥“共妻”邪念的威胁,妻子被莫须有的罪名赶走,自己的代课教师、公务员职务被众人的流言蜚语赶下课,被巫投毒……柳叶儿的公公下流乱说造成全家牵连的恶果;大鱼的刁钻无赖;三娃病本是医生所治人们偏说是巫师的法力;巫师们的装神弄鬼……这些不幸人物的刻画,增加了主题的厚度。

  小说中有两个“我”:一个外叙述的“我”“听”的“我;一个内叙述的“我”“说”的“我”。这样的安排一是可以增加作品的真实感;二是外“我”不时介入内“我”,可以起到调节叙述速度的作用。作品似乎是首尾呼应,实则主体部分是倒叙的方法,这样的安排既有时间的现时感和时间的沧桑感,且相得益彰。神婆道师的法事描写和装神弄鬼的念念有词以及方言的使用,一是增强巴渝民间的地方特色,二是平添了几分反讽意味。

  不要“大团圆”的结局,把第二十一节去掉如何?这样就可凸现悲剧力量,以激发向愚昧、贫穷、野蛮宣战的发愤之情,虚实结合的小说才更有张力才有诗意的火花绽放,一切文艺作品都是语言的艺术,作者肯定有更出彩的作品登上大雅之堂。(郑 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