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高贵价值就在包容“落后”

    ·徐琼

    8岁的浩浩早早遇到了人生夹缝：他从威远一小镇转学到成都金堂读小学二年级，但学习总也跟不上，“落后”的压力让他每天在家泪湿书本。家里想为他办留级，却碍于政策规定而不能。

    在我们读书的八十年代，留级生很常见，有生病休学的原因，但成绩差读不走的居多。体格强健又性格强横的，往往就成了班上的霸王，成绩也就一路差下去，但也有自尊自强的，学习终能渐入佳境。

    没想到时代发展到了“消灭留级生”的一天。“感觉一年级像是没学过”的浩浩不能复读一年级的原因，并不在于一二年级之间有什么天大的鸿沟，而是他的回头路上，有一个“禁止掉头”的路标———成都市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学籍管理办法规定，“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原则上不留级”。与之类似，“跳级可以，留级不行”是国内大多数地方政府的规定。

    “不准留级”的法律依据何在？据说来自《义务教育法》。每人9年，不多也不少，这看似维护教育公平，但想想却未必对，教育怎能像生产流水线，学生像产品，一上线就得一路走到底？9年制义务教育是为了保障每个孩子有质量的成长，而非一次生产线的完成。

    从“能跳级不能留级”的规定看，因材施教的道理并非不懂，但只被用来鼓励先进。集天下精英而教之，当然是理想的，但包容落后、允许留级，却是很多时候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说到底，留级只是个人的挫折和选择，不应被看作教育的挫折或集体的失败。

    “原则上”不准留级，可能有保障学生受教育权、杜绝学校违背学生意愿强迫“差生”留级的初衷。但不留余地的“一刀切”，却容易导致政策善意走向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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