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95岁老兵讲“抗战”:带领200人 干掉500个鬼子

12.10.2014  19:13

    “日军不分昼夜地狂轰滥炸,从天亮打到天黑,到处都是战友的尸体。没工事的时候,只好拿战友的身体当掩体,继续打仗。我们的枪炮打不进坦克,也没有战斗机,只能把几个手榴弹捆到一起,爬上坦克,拉开盖子塞进去,与坦克同归于尽。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 饮 匈 奴 血……”岳 飞 的《满江红》,是抗战老兵张文治最喜欢哼唱的歌。抗战爆发后,张文治像数以万计的热血青年一样,远离家乡,奔赴沙场。如今,已经95岁的张文治,在小儿子的照顾下,安度晚年。

    2014 年 9月16日下午,华西都市报记者来到成都市新鸿南路一栋老式公寓楼,身穿白色衬衣的张文治安详地坐在椅子上。由于感冒,张文治时不时地咳嗽。说起曾经的抗战经历,他声音洪亮,思路清晰,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未满16岁弃笔从戎 考入特务连

    1919年农历六月十六日,张文治出生在南充,小时候读过私塾。1934年,张文治在嘉陵中学念高一。当时的嘉陵中学校长张澜,常常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教育学生。张文治深受感召,未满16岁的他弃笔从戎,考入杨森率领的第20集团军干部团特务连。“我当时参军就是想救国,我的父亲也是军人。”提起从军的经历,张文治激动不已。

    刚进部队,要进行3个月的训练。当时特务连共有5个排,200多人,配有两名教官,分别教军事和武术。训练前,还有一件大事——剃头。“教官说要剃头,我们坐在那里等他来剃。结果教官走过来看我们坐着不动,就骂‘愣到咋子喃!各人去把脑壳洗了嘛’。”张文治笑着说,“都是10多岁的娃娃,哪里懂嘛!

    张文治和同伴们就拿着盆子接水,将毛巾打湿,抹到头上,“假巴意思”地洗了一下。“头发打湿了,我们就过去等到剃头。”张文治回忆当时的情景说,教官拿起剃刀,从额头的发际线为起点,一刀拉到后脑勺。“哎呀,大家痛得直叫唤。教官就骂我们‘剃个头发就喊痛,那你们还当啥子兵,上啥子战场’。结果,第二天就有娃娃受不了,逃跑了。

    在张文治的印象里,新兵训练非常严格和辛苦。每天不仅要进行魔鬼式地操练,连吃饭都有时间限制。“3分钟内把饭吃完,时间到了,没吃饱的都不准再吃了。”张文治说,刚开始他经常饿肚子,后来学聪明了,“光吃饭不吃菜,饭也不嚼,直接吞,先把肚子胀饱再说。

     参加淞沪会战 20军打得很惨烈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打响。9月1日,杨森率领的第20集团军主动请战,张文治跟着大部队,从贵阳出发,沿湘黔公路一路向东,徒步行至湖南辰溪。

    “一天要走50多公里,走了半个月左右,才到辰溪。然后,又派船把我们送到长沙,再坐火车到了南京。”张文治说,20军接到指示,说前方战事紧张,要求马上开战,不能休息。于是,20军在苏州设立留守处,留下家属和伤员,战士们轻装出发。一双草鞋、一床被单、一个斗笠,就是张文治的全部家当。

    10月13日,20军负责防守桥亭宅、顿悟寺、蕰藻浜、陈家行一线阵地,迎战日军第3师团、第9师团和禁卫师团。在上前线前,杨森曾给战士们做动员讲话:“20军是川军中的铁军,闻名全国。这次调到上海抗日,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阵地。轻伤不下火线,谁下火线,就军法处置谁。”这铿锵有力的命令,张文治至今仍铭记于心。

    陈家行位于沪太公路西面、蕰藻浜北岸,距离大场镇西北不足20公里,与正东面的刘行同为重要屏障。刘行、陈家行和大场三足鼎立,中国军队在此形成“”字型防御阵地,陈家行被日军视为重要的攻击目标之一。

    为守住陈家行阵地,20军与日军激烈交火。“日军趁友军与我们交接阵地时,攻打了进来,想从中央突破阵地,迫使我们放弃。”为保住阵地,804团团长向文彬带领全部士兵,冲锋陷阵,将日军打出去。日军进攻了3次,向文彬带队打出去3次,于是就有了“三进三出”。

    在这3天里,向文彬的部队虽死守阵地,但在敌军飞机大炮的猛烈攻势下伤亡惨重。“134师打得惨,只剩下3个排长和20多个兵……”提起这一幕,张文治脸色沉了下来。

    他停顿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日军不分昼夜地狂轰滥炸,从天亮打到天黑,到处都是战友的尸体。没工事的时候,只好拿战友的身体当掩体,继续打仗。我们的枪炮打不进坦克,也没有战斗机,只能把几个手榴弹捆到一起,爬上坦克,拉开盖子塞进去,与坦克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