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回顾:上世纪成都遭遇两场大洪灾 街道一夜成泽国

11.08.2014  00:35



1981年,成都街头,受灾群众紧急转移。傅治军供图

 

1981年,资阳城关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洪水中扎木筏。摄影岐负

 

  1981年,洪水退去后的资阳东门沱江河畔。 吴玮供图

  

        每年5至10月,是四川省的汛期。

        这是一年中河水规律性上涨的时期,也意味着洪灾爆发的可能。上世纪的成都平原,曾发生过两场特大洪灾,造成了巨大的人员财产损失。

        历史上,成都平原饱受洪灾之害。

        早在古蜀时期,成都平原即为沼泽之地,唐代岑参曾提到“江水初荡潏,蜀人几为鱼”。

        尽管自李冰主持修建都江堰工程后,“水旱从人”的成都平原赢得了“天府之国”的美誉,但局部洪涝灾害,几乎年年不断;全流域洪涝灾害依然时有发生。

      A 【1947年洪灾】

        成都8万余人受灾 街道一夜成泽国

        上世纪的成都平原,曾发生过两场特大洪灾,造成了当时巨大的人员财产损失。8月初,华西都市报记者拜访有着成都水利活档案之称的水利专家陈渭忠,他提供的文献资料,还原了1947年、1981年成都平原两次特大洪灾。这两场特大洪灾造成的影响,至今想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成都市区全城停电、停水、停市;各处路断、桥垮、房塌景象;工界、商业、学界均蒙受严重损失。由于洪水溢扑上岸,倒灌入城,使市区80多条街道尽成泽国、积涝成灾,不少民房受水淹而垮塌。

        据史志资料,自公元前206年(西汉元年)至1949年,全国共发生较大洪水1092次,约两年一次。新中国成立后,已发生较大洪水50余次,频率更高。1947年6月30日至7月6日,成都平原就出现一次历时长、范围广、雨量大的降雨过程。特大洪水使成都城区、府河沿岸、岷沱两江严重受灾。

        “成都从前晚一时起直到昨日午后六时,连绵十七个钟头的滂沱大雨,九里三分的锦城,无形转入停市状态,交通断绝,四门电话不通,电灯无光,路断人稀,万籁俱寂,全市低洼处,均成泽国。江水骤然增高,一尺,一尺,到了午后水位更高,到顶点两丈有余,尤其是新南门,大水溢扑岸上,倒灌入城,大大复兴门(即新南门)好似桥洞一般,江水从大街流入小巷,活像万马奔腾,沿河两岸的房屋、家具被水浪吞去……

        这是1947年7月成都平原发生特大洪水后,成都本地媒体《新新新闻》7月5日的报道,描摹了洪水突袭的情状。除此外,《新中国日报》《申报》等媒体对成都城区的洪灾均有详细报道。

        《申报》7月12日的一篇专题报道称:“豪雨迄五日始告截止,但市区仍成一片泽国,记者登城楼鸟瞰灾情,但见四野茫茫,洪浪滔滔,被冲毁的房舍、家具什物、尸骨、牲畜以及沿江仓库中储藏的盐、煤、木柴、货物,滚滚逐波而下。农民扶老携幼,栖栖惶惶,争登高处避水,刻划出洪水恐怖惨景。七日洪水渐退,记者再到灾区查勘,昔日繁盛游乐之区,仅剩荒烟乱草,一片瓦砾……倾家荡产的灾民,呼天唤地,痛哭流涕,惨绝人寰。

        透过媒体的报道,可见这场暴雨洪水造成的惨状。成都市区全城停电、停水、停市;各处路断、桥垮、房塌景象;工界、商业、学界均蒙受严重损失。修建百处的安顺桥、七十余年的万福桥、新东门大桥、南河口疏散桥、瘟主庙疏散桥、外西十二桥、复兴桥(即新南门大桥)皆为洪水冲垮或冲坏。特别是安顺桥垮塌时聚集在桥上观看涨水的人群落入河中“顺水而逝”,一片“呼救之声”,“惨不忍睹”。

        由于洪水溢扑上岸,倒灌入城,使市区80多条街道尽成泽国、积涝成灾,不少民房受水淹而垮塌。《新新新闻》点名的有:“青莲上街25号至35号房屋垮塌”、“大悲巷右侧摧毁房屋数十间”、“自君平街至白塔寺一带,倒塌房屋80余间,冲走房屋8间”、“新东门大桥至老东门大桥,沿河两岸倒塌的房子,有50余家,受灾的居民,则有600户以上”。几座大桥的垮塌使桥头上的房屋多遭冲毁,“新东门大桥桥头的住户商民,共冲走十余家”,“安顺桥头的锦春园药号及其开设的茶馆,一并冲光”,“北门大桥头的大安市场……共三层楼,近河的屋角已崩塌,而摇摇欲坠”,“万福桥两旁原是鳞次栉比的商人、居民。洪水冲走或被毁的房屋有百余户”。

        数天后,7月10日的《新新新闻》报道称:“全市(市区)受灾总计27652户、82762人,伤198人,死86人”。

        全川80多个县市受灾 两万名灾民无家可归

        滔滔洪水,出市区后,穿九眼桥,过望江楼,沿府河而下,两岸尽遭洗劫,灾情极为严重。1947年,府河两岸乡镇分属华阳、仁寿、彭山三县。

        1947年8月4日《新新新闻》刊登今日新闻社特写《洪水浩劫的府河》写道:中兴场(今华阳镇)“全镇均遭淹没,镇上人家无一幸免”;黄龙溪,“百亩之家的士绅房屋被毁,粮食被冲,多变为灾民”;“中兴场以下,粮食一扫而空,市场无米应市,真是十室十空”;“无家可归的灾民,在两万人以上”,或于破庙栖身,或于街头露宿,或搭棚容膝。洪水使沿河两岸的水利设施尽遭毁损,灾后无力修复,“时值米谷含苞时期,吸收水分特强,灾区两岸的堰堤被毁,农田龟裂,洪后遭旱,秋收无望”。

        水利专家陈渭忠说,1947年成都平原的特大洪水覆盖范围很广,几乎囊括岷江中下游及沱江全流域的所有县。郭涛所著的《四川城市水灾史》记载,“(全川)受灾县市总数在80个以上”。当年灾后的一份赈灾资料称,“本省此次霪雨为灾,山洪暴发,被灾地区达八十县,灾民田土冲刷,家产荡然,灾情惨重”。该资料附有受灾县市名单,其中57个县市分布在岷沱两江沿岸,集中在成都平原,占全省被灾县市总数的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