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有个探戈乐团
班多钮手风琴。
柳珊珊探戈乐团正在排练。
柳珊珊探戈乐团全员合照。 本文图片由受访者供图
从最初备受冷遇到现在场场火爆，国内首个职业探戈乐团坚守六年，从成都演到全国，还创作出具有四川特色的探戈音乐——
□文莎
镁光灯照亮舞台，热烈而磅礴的探戈乐曲奏响，跳动的音符如骇浪奔腾，瞬间点燃全场的热情。12月6日晚，柳珊珊探戈乐团六周年纪念音乐会在四川音乐学院举行，一首首经典的阿根廷探戈曲目轮番上演，将音乐会推向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演出尾声，台下200多名观众久久不愿散场，不停呼喊，“再来一首！”在加演两首作品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场。团长柳珊珊感慨：“看到探戈音乐从最初备受冷遇到现在场场火爆，我觉得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创立
成为国内首个职业探戈乐团
柳珊珊探戈乐团成立于2011年，原名自由探戈乐团，以传统的阿根廷班多钮手风琴为核心表现力，整体风格既有阿根廷探戈的热烈，又有东方民歌的意境美。
在德国留学期间，柳珊珊接触到阿根廷探戈音乐，“班多钮手风琴虽然被称为探戈音乐的核心，但是单一的乐器还是很难表现探戈的情绪。”由此萌生组建一个探戈乐团的想法。回到成都后，她召集5名优秀的学院派乐手，组建了国内首个职业探戈乐团。
从创建到现在，几经变动，目前乐团由7名乐手组成，其中，除了歌者潘虹樾来自贵州、吉他手约瑟夫来自菲律宾，其余乐手均是四川人。低音提琴手彭飞是乐团的元老，曾获得首届新加坡国际低音提琴大赛高等院校艺术专业组银奖；小提琴手肖博约和约瑟夫2015年加入，有丰富重奏、独奏经验；今年加入的钢琴弹奏者蒋璐超，也在匈牙利、堪萨斯等地举办过个人音乐会……
破局
联袂舞蹈，观众当场被“圈粉”
在成立之初，乐团的境遇并不乐观，首演堪称“惨淡而狼狈”，柳珊珊直言。
“那时候，一提起探戈，大多数人想到的往往是探戈舞，而探戈音乐只是一些音乐‘发烧友’的话题谈资。”乐团受邀参加一个新年音乐会，演出不到20分钟，台下的观众就对台上的表演失去兴趣。她回忆说，“小孩的喧闹声比演奏声还大，乐手都找不到音调，演出被迫终止。场面非常尴尬。”
“晦涩难懂”“缺少激情”“和想象的不一样”……面对接踵而来的批评声，柳珊珊一度走在放弃的边缘。好在，朋友们的认可和乐手们的坚持重新点燃她的斗志。
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并接受探戈音乐，柳珊珊拿出积蓄，筹划了一场探戈音乐专场演出，并邀请探戈舞者现场表演。“舞者用双腿画出探戈的音符，让观众由眼及耳，感受也更加直观。”舞蹈与音乐的联袂演出，产生了非常好的反响，不少观众当场被探戈音乐“圈粉”。
转变
找到演奏探戈音乐的正确方式
不料，这时柳珊珊却踏上去往荷兰鹿特丹的求学之路。原来，她“总感觉还缺点什么”。之前，她在德国学过6年的古典手风琴，去荷兰目的是研习班多钮手风琴（阿根廷系统）演奏与探戈大乐团课程。“在探戈音乐里，班多钮手风琴的音色最为丰富。”通过潜心研习，她的技法越来越成熟，表达的情感也越来越丰富。
在国外进修期间，柳珊珊还结识到精通探戈音乐的西班牙音乐人丹尼。在她的力邀下，丹尼同意到中国担任柳珊珊探戈乐团的音乐总监。正是丹尼的到来，让这支以古典音乐风格见长的乐团改头换面。
彭飞就是在丹尼的指导下，逐渐领悟到探戈音乐与古典音乐的区别。他以低音提琴的演奏为例：“古典音乐讲求拉得舒缓平稳，而在探戈里，要拉出一种暴躁的情绪。”在演奏技法上，丹尼也给予彭飞很多指导，古典音乐讲究每一个音“点到为止”，而探戈要适当“拖泥带水”，甚至还要刻意制造一些杂音。
“虽然丹尼早已回国，但是他对乐团的影响一直都在。”蒋璐超说。她在弹奏探戈时，处理音节都会重一些，还刻意制造一些杂音，加入一些即兴的段落。“阿根廷探戈是一种平民音乐，这种不拘泥于殿堂，自由而热烈的风格，才是它的正确打开方式。”
6年来，柳珊珊探戈乐团获得过第三届北京手风琴艺术节室内音乐组冠军，演出足迹遍布北京国家大剧院、上海文化广场、上海保利剧院等，并受邀参加上海世界音乐季、草莓音乐节等音乐活动。
创新
把川渝民歌改编为探戈五重奏
“黄杨扁担么软溜溜呀，挑一挑白米下柳州喂，姐呀姐呀，下柳州呀……”当晚的音乐会上，取材于川渝民歌，由成都音乐人刘奇琦作曲的《花灯调》迎来首次公演。“好听！”“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一曲奏罢，台下观众的掌声、好评声不绝于耳。
柳珊珊说，“把民歌改编为探戈音乐，是受到台湾班多钮琴演奏者吴咏隆将民谣《望春风》改编为阿根廷探戈音乐的启发。”她找到音乐人刘奇琦，“希望创作出一首具有四川特色的探戈音乐。”
在挑选改编曲目时，出身于曲艺世家的刘奇琦认为，一是要知名度高，二是要适合探戈热烈奔放的调性。多方考量后，她将改编曲目确定为《黄杨扁担》。“该曲目节奏欢快，气势雄浑与探戈律动有相似之处，而且在海内外有一定的知名度。”
探戈版《黄杨扁担》，最终定名为《花灯调》，由班多钮手风琴、钢琴、小提琴、吉他、低音提琴共同演奏。“它最为巧妙的地方是，演奏的乐器虽然是探戈五重奏的标准配置，但却保留着民歌的风味，用音符描绘出川人乐观、开朗、安逸的生活状态。”柳珊珊透露，今后还会有更多将民歌民乐改编为探戈音乐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