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故事荟】彭联刚:从农场知青到川大博导

28.11.2018  11:11



彭联刚,男,1958年生人,成都大学1979级数学系学生,现四川大学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2015年6月-2017年6月,任四川大学数学学院院长。主要从事基础数学表示论与李理论方向的研究,是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四川省教学名师奖获得者。


三战”高考终如愿


上大学,彭联刚考了三次高考才如愿。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19岁的小知青彭联刚正在双流东风农场劳动,虽然没有上过一天高中,他还是立马报名考试。第一次考试,目标是中专,失败了。1978年,他重整旗鼓“再战”,因为化学没有来得及自学,他考文科,还是失败了。1979年,他“三战”高考,这次他考的是理科,终于考上了成都大学数学专业。


学校就是前后两个院儿,后院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前院比后院小一点。”那时,成大建校才一年,主要的校舍是原花圃路小学,条件差,师资也很不齐备。彭联刚回忆,“上课,要沿着河走一里地才能走到上课的教室,一年级的《数学分析》课程是聘请川大老师上的。”彭联刚和同学们住的是一间大教室,二三十个人的上下铺。“到了晚上,同学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后来学校搬到八中,老师宿舍就和学生宿舍很近,有时老师也会过来和我们聊天,我们有时也到老师家里去做客。”回忆大学时光,窄小的校园,拥挤的宿舍,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彭联刚在大学的快乐,尤其是重拾数学的快乐。


学生时代的彭联刚


走进数学天地宽


初中时,老师给出了一道几何作图题,彭联刚一做做了好几天,画了很多的图,终于解答出来了,“好像忽然就有了一种在搞研究的味道。”初中毕业后,彭联刚下乡劳动,日复一日,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1978年1月,《人民文学》发表了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文章以陈景润为主人公,叙述了数学家陈景润的传奇经历。《哥德巴赫猜想》使得陈景润在1978年那个“科学的春天”里成为一面旗帜,“学习陈景润,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攀登科学高峰”,召唤着一批批献身科学的青年,踏上向科学进军的征途。《哥德巴赫猜想》吹开了缠绕彭联刚生活的迷雾,让他重新看到自己的兴趣所在,以及在这个兴趣背后延伸出的那条人生之路。彭联刚决定考进大学里去学数学。


重拾数学,彭联刚的天赋也再次得以展现。在以严格著称的杨孝慈老师的《常微分方程》考试中,彭联刚回忆,“杨老师的课从来没有人把试卷做完过,也从来没有人提前交过卷……但我提前交了,分数不低,都是90多分……


学霸”的道路没有因大学毕业而终结。1982年大学毕业后,彭联刚分配回老家双流县红石中学教书。这两年,彭联刚不仅当老师,也做学生,继续准备考研。第一次,他折戟四川大学研究生考试,第二年考入云南大学数学系研究生班,1986年毕业并留校任教。研究生班学制两年,一般不授予学位,彭联刚在毕业时做出了论文,经过申请拿到了硕士学位。他不曾止步,两年后又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的博士生,师从高等数学教育领域的“大牛”刘绍学先生,刘绍学先生是教材《近世代数基础》的编写者,在专业建树颇丰,名师引路,彭联刚更加斗志昂扬。


1991年博士毕业,彭联刚开始在川大数学系任教,不久又申请并获得了德国洪堡基金,出访德国Bielefeld大学从事了近一年半的研究工作。德国洪堡基金历史悠久,成立于19世纪并专门支持外国科学家前往德国交流学习。要申请并获得支持,需要的不仅是博士学位,还有相当分量的专业研究成果。


2015年6月至2017年6月,彭联刚担任四川大学数学学院院长,担当管理者的角色。“作为一个学者一般都非常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学术环境,川大的环境本身就很不错,我们那么多老师,可以合作做出好成果,做负责人就是要把环境营造好。


自然而然”学业成


都是自然而然的。”读了成大的数学系,因为是师范性质,就自然而然地做了老师;做了老师,因为爱好数学,喜欢研究,就去考了研究生……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我们大学班上大部分同学想的就是师范读出来教个书,尽管没有什么大的目标,我们当时的学习也是非常刻苦,立志要把这个数学学好。” 特殊的年代,造就他充满故事性的人生,他却说都是自然而然,要专注地做眼前的事。


彭联刚的专业方向是基础数学,属于纯数学,比起应用数学,纯数学颇有点“无用之学”的意味。彭联刚说,“我学的目的就不是要怎么用,要能用上更好。发展数学学科就是为了描述客观世界的一些现象或者规律,把理论做得更完善,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彭联刚认为,数学是一门抽象性很强的学科,所使用的语言也没办法大众化,所以对大众而言很‘深奥’。实际上各个学科门类都因专门化而‘深奥’,但所谓‘会则不难’。学数学也不难,也没有什么诀窍,一是不怕,二是老老实实做些题。数学的特质在于严谨性,答案的唯一性,没有是是而非,评判标准也没有因人而异,我相信这种特质是很多人希望随求的。这就是彭联刚理解的“数学之美”。



母校情深芳华好


上大学那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要是没有成大我可能连大学都上不了。”他明白,是考大学的愿望,改变了那个在农场劳作的青年人生的航向,一而再,再而三的考学,百折不回,让他最终踩到了命运的跳板。


能够进入大学是我的人生转折。我初中毕业后作为知青于1975年1月下乡到双流东风农场工作,一干就是近5年。大学为我提供了继续学习深造的机会,对我们那一辈的知青来说机会非常难得,大家都很珍惜。当时‘文革’才结束后不久,百废待兴,尽管条件艰苦,但大家的学习热情都很高。有这种经历,我想我在大学最大的收获是培养了自己的坚韧品质。不管条件如何,始终坚韧,无论是随求人生目标还是做学问。”他也鼓励现在的大学生,要有理想,有抱负,自强,自信,打好专业基础,努力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因为难得,所以深刻。毕业快40年了,彭联刚还记得大学授课老师的姓名——王挽澜、魏柏良、易亚琛、杨孝慈、肖昌建、孙世沛、罗钊。“后来曾任成大校长的魏柏良老师教《中学数学教学教法》,他讲话语速非常快且思路非常清楚,上课的时候神采风扬,连语气都抓人,听他的课根本不会走神,是非常受欢迎的老师。《高等代数》和《近世代数》的易亚琛老师,推导证明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死抠定义’,《复变函数》的王挽澜老师讲课时常常自我陶醉,诗兴大发,用几句打油诗来形象描述所讲的数学内容。图书馆原馆长罗钊,是彭联刚代数方面的助教,“因为年纪相仿,大家私下里都叫他‘罗小伙子’”。


他是最早的一批成大学生,亲眼见证母校从初创到40载芳华的发展历程。几十载高等教育实践与观察,彭联刚认为学校要紧抓成都大展新机遇,实现更大发展。“成都是一个国际大都市,需要大量具有国际视野的专业人才。成大作为成都的大学,要立足成都,服务于大成都的建设。今后要更瞄准国际性人才的培养,通过聘任大量国外教师来成大授课,大量输送学生到国外知名高校联合培养,更多地招收国外留学生等措施来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专业人才。


母校四十,芳华正好!彭联刚说,愿母校发展日新月异,人才辈出,更展宏图,再谱华章!


(文/旻旻 采访/卢志昱 李俊杰 编辑 闵秀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