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德国“铁娘子”的《时代》风采

　　谁是2015年度风云人物？《时代》给出了答案：德国“铁娘子”，总理默克尔。随后，英国《金融时报》也将默克尔评为年度人物。

　　这是《时代》周刊给出的正解。此前，IS（伊斯兰国）头目巴格达迪也被《时代》周刊纳入候选人之一，从而引发争议。人们批评《时代》周刊的做法“荒唐”。《时代》周刊给出的解释是，年度风云人物的评选，不论好坏，只看影响力。

　　《时代》周刊的专业精神没有错，但在全球笼罩恐怖气氛的情势下，《时代》周刊若真的将巴格达迪评选为2015年度风云人物，将给IS做了“正面”的宣传。不管如何，这个时代还是亟需一些“正能量”的——即使是在标榜新闻自由的美国，《时代》周刊这样的媒体“大咖”也不能只讲专业，必须做到“政治正确”。

　　《时代》周刊将“铁娘子”默尔克评为本年度风云人物，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正如《时代》周刊总编辑吉布斯所言，“默克尔比多数政治人物敢于向她的国家提出要求，她善用权宜之计，并在欠缺道德领导的形势中不断展现此种领导，因此成为《时代》杂志年度风云人物。”将这番溢美具体化，则是--默克尔欧洲主权债、难民和移民及俄罗斯干预乌克兰等危机期间所展现的领导能力。

　　对默克尔言，也算是名至实归。这位长得更像是邻家大妈的德国总理，不像英国故去的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看上去那么“铁”，她普通得简直让人怀疑她能否领导好德国这个全球第四大经济体。

　　但是她的表现不仅折服了德国人，也让全球刮目相看。她不像撒切尔夫人那般强势，甚至要通过马岛战争来证明自己的“铁娘子”风格，默克尔的特点是以柔克刚，让德国赢得迎接更多尊重。她在德国总理任上已是第三个任期，在其任期内虽然她推荐的两位总统都被迫下台，但是作为德国权力的实际执掌者，她的政绩令人印象深刻。

　　2008年开始的华尔街金融危机，延烧到欧洲并从“欧猪五国”强化为欧洲主权债务危机。这场危机戳穿了欧洲联合和欧元区的华丽面纱，欧元区内部长期被忽略的财政问题显现出来。由于欧元区内部经济发展不平衡，加之不可持续的、依靠政府高赤字维持的高福利政策。“欧猪五国”面临国家破产的危局——危机最为深重的希腊，民众陷入街头运动的怪圈，各政党拿不出也不敢实行紧缩政策，只能向其他欧元区国家求援。甚至，希腊等国更以退出欧元区为要挟，欧元危在旦夕。

　　危急时刻，方显英雄本色。一方面，德国以其强大的制造业和有节制的社保政策，危机时代维持了正常的经济增长，德国成为欧元区和整个欧盟的主心骨。另一方面，默尔克和法国领导人成为欧元的守护神，她以负责任和绝不退却的精神使欧元区渡过难关。但是，对于欧元区的重灾区，尤其是希腊“赖账”的态度上，她则坚决不让步。要求希腊严格按照欧盟理事会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要求，进行缩减财政赤字、减少福利开支的一揽子内政改革。即便是强硬的左翼齐普拉斯政府，威胁德国必须归还纳粹德国1600多亿欧元的战争赔款，最终妥协的不是默克尔，而是齐普拉斯。

　　没有德国强大的经济实力，欧洲主权债务危机难以撑下来；没有默克尔对欧元区的坚守，欧元区也可能会瓦解。默克尔对欧元区乃至整个欧盟的另一大贡献，是推动欧盟新财政协定的签订。欧洲财政新约，使欧洲财政政策有了统一的约束性监管，也是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倒逼下的痛定思痛的改革举措。其时，默克尔称新财政协定是欧洲的里程碑，影响将是长期的和深远的。

　　相比法国跟在德国之后的敲边鼓，以及不愿签订欧洲财政新约并吵嚷着要退出欧盟的英国。欧洲“三驾马车”中，德国成为欧盟的主引擎，默克尔则是当仁不让的引航员。

　　在千万中东难民扎堆涌入欧洲的危机中，德国是难民最主要的目的地。危机当头，面对东欧和南欧国家对中东难民的排斥，默克尔促成了欧洲的难民分配计划，德国接纳的难民最多，态度也最开放。巴黎连环恐袭后，法国总统奥朗德对接纳难民的态度生变，东欧国家则索性关闭边境，默克尔也遭遇来自国内更多民意反对压力。

　　但默克尔初心不改，依然坚持德国接纳更多难民。当英国的卡梅伦总统再次叫嚷退出欧盟时，默克尔的大局观更折射“默克尔总理是欧洲的一大稳定因素”（绿党议员语）。不过，默克尔也面临着来自执政党内部和民众的压力，她也不得不修正自己难民政策——否则将有下台危险。

　　默尔克能否抵住压力，值得关注。

　　在乌克兰地缘政治危机中，德国充当了美俄博弈的“缓冲器”作用。她曾和法国总统奥朗德赴俄和俄罗斯总统秉烛夜谈，并在明斯克敦促俄乌坐下来达成挺火协议。默克尔不希望乌克兰危机演化为上世纪发生在欧洲的两次世界大战。没有默克尔的斡旋，美欧对俄新冷战会变得更加危险，欧洲和俄罗斯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糟糕。

　　默克尔8次访华，将中德关系推行更高更好。

　　美国人对默克尔也怀着一份歉疚，“棱镜门”事件暴露出美国对盟友的不地道。

　　美国欠默克尔一个交代，《周代》周刊给默克尔正了名。来自英国的《金融时报》也客观地指出了谁才是欧洲真正的领导人。

　　德国《图片报》的副主编、《迟疑大师安格拉・默克尔》的作者尼科劳斯・布隆姆如此表示——“她把犹豫、迟疑的性格弱点转化成了一种政治技巧，反而让德国在国际事务中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本文来自察哈尔学会。作者张敬伟系察哈尔学会研究员。）

责任编辑：林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