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45年 拍出不同的人间四月天
知青们和贫困大娘在一起
知青和当年的生产队长围坐一起，中间的老大娘已去世
潘媛媛
近日，在乐山嘉定坊举行的“新老照片穿越展”上，40余张新老照片见证了乐山的人文变迁，吸引了众多市民驻足参观。这些照片的作者都是资深摄友邓洪秀，凭借其中两组知青新旧对比照片，他还在去年的“新星太阳杯”第二届印刷行业摄影大赛中荣获二等奖。
45年前，拍摄知青的农村生活
1969年4月，正值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当时还是印刷厂工人的邓洪秀想要拍一些知识青年与人民公社社员一起学习党的九大精神的照片。他骑着自行车，来到离乐山城十几里地外的乐山棉竹公社二大队一生产队。
时值阳春三月，天气舒爽，这种光线非常适合拍照，他抓紧时间拍了好几张知识青年在农村生活的照片，包括和贫下中农一起在田间休息时学习中共“九大”文件、与社员一起下田修葺田坎、和社员一起脚踩水车提水浇灌、到丰收在望的油菜地畅谈大好形势等，最后，还在生产队长的带领下访问了公社里一位贫农老大娘。
这组照片中，给邓洪秀印象最深的是访问贫农老大娘的时候，提出要拍照，老大娘赶紧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是偏襟老式服装，头用布裹起来，当时只说拍半身，老大娘没有换鞋子，用玉米叶在脚上裹了很多层当袜子御寒，再穿上草鞋就出来了，胸前别着一枚亮闪闪的毛主席像章。
老大娘除了有两颗门牙，其他牙齿都“退休”了。邓洪秀认为老大娘大概考虑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当年拍照片是稀奇物，就穿上寿衣来给自己留下最后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老大娘的房子，用篾条编起来，歪歪倒倒，连泥巴都没糊，房顶上简单地搭上谷草。
就这样，知青们和生产队长围坐在老大娘身边，拍下一张半身照。邓洪秀看到老大娘那双用玉米叶包裹的脚，真是太贫寒，他又为他们拍摄了一张全身照。
45年后，重回老地方再拍照
每次看到自己曾经拍摄的老照片，邓洪秀的脑海里也同样有这样的念头，照片里的人怎么样了？他们现在生活如何？邓洪秀想与曾经拍摄过的那些知青联系，重新回到他们上山下乡的地方，拍摄一组照片。
邓洪秀通过半年的努力，终于与照片中的4位知青联系上，当年的小伙们，已过花甲之年。邓洪秀将自己想重拍照片的想法告诉了他们，有3位知青爽快答应了，但有一位知青不愿意提起当年的往事。邓洪秀告诉他，这些照片，已经不是反映4位知青当年的工作和生活了，它是一个时代的记忆。对方被他说服了。4人约定，去年4月再回到当初拍照的地方拍照。
再回到当年拍照的地方，邓洪秀与4位知青万分感慨：当年太穷了，社员穿的补丁缀补丁的衣服，连泥巴都没有糊的篾条房子，玉米叶当袜子包脚……
而今再来看，大家都吃得饱、穿得暖、住得舒适，也再不用踩水车。只是，当年贫苦的老大娘已经去世，她要是能活到现在该有多幸福。
（本组图片均由 邓洪秀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