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进严管 市场主体尽享改革红利——四川商事制度改革三年破冰之路透视
南部县工商质监局在商事制度改革中积极探索登记便民化。刘永苓摄
遂宁市工商窗口工作人员为企业颁发执照。刘永苓摄
深度
4月20日，省工商局发布2017年第一季度市场主体情况，全省新登记各类市场主体189287户，同比增长33.34%；资本总额4886.42亿元，同比增长84.8%。这是我省商事制度改革实施“放活”举措的最新战果。
2014年3月1日商事制度改革在全国启动。作为简政放权的“先手棋”、深化改革的“先行者”，这项改革激发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热情，释放了市场蕴含的活力。四川商改当年同步启动，已持续推进3年有余。“3年来，我们迈过了一些多年没能迈过的关口，解决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很不容易。”省商事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省工商局局长万鹏龙说。
A实践者
加快“宽进”改革步伐效果立竿见影
截至今年3月底，全省各类市场主体总数突破440万户，达到4417405户。不仅今年一季度，自2014年商改启动以来，我省市场主体数量每年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省工商局注册登记窗口，一直是省政务服务中心最繁忙的窗口。
国务院2014年2月18日印发《注册资本登记制度改革方案》，大幅放宽了市场准入条件。
当年3月1日，注册资本登记制度改革正式实施。两天后，我省诞生首个依照新政领取新版营业执照的内资企业。当月，全省共新增企业13033户，较上年同期增长50.71%，“宽进”的改革效果立竿见影。
企业井喷对应的是工商人员的高负荷运转：企业档案调整、业务培训、系统调试……面对海量的业务，工商人员使出了洪荒之力。“那段时间，有些企业代表早上6点多就来排队办照，我们每天办理量都在200户以上，就像打仗一样！”在省工商局注册分局工作了13年的符杨说。企业办照积极性高涨，让他们切实体会到新政释放市场活力的效果。
之后，一波接一波的改革扑面而来。2015年6月，《四川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推进实施“三证合一”登记制度改革的通知》出台。当年9月25日，我省先于全国全面实施“三证合一、一照一码”登记制度改革，并创新采用“3+1”模式，将公章准刻纳入“一照一码”办理程序，实现了数据多“跑腿”、群众少跑路。2016年6月，法人和其他组织统一社会信用代码制度正式实施，啃下了行政壁垒和信用缺失两大商改“硬骨头”。当年10月，我省又整合社会保险和统计登记证，实施“五证合一、一照一码”。
从“三证合一”到“五证合一”，改革方便了群众，考验了政府相关部门。原来部门分筑的数据“烟囱”要打通，共享平台要搭建，省工商局信息中心在一个多月里，经过20多次调试，完成系统改造、平台升级。数据流动起来了，原来单打独斗的方式行不通了，部门协作机制随之建立。“改革商事制度的同时，部门的行政管理理念、机制也在被改变。”省工商局注册分局注册科科长姜莉说。
B先行者
无数次博弈，工商登记前置许可大幅缩减
在原有制度框架下，想注册一家企业要跨越许多“门槛”，其中包括前置审批——只有拿到主管部门的前置许可，才能到工商部门申请营业执照，进而取得市场主体资格，否则无法租赁场地、采购设备或签订用工合同等。
《四川省工商登记制度改革实施方案》2014年7月公布，明确我省商改将试点“先照后证”，即先办营业执照，后办理相关证明。我省将成都、泸州、遂宁、甘孜4市（州）确定为试点地，工商登记前置许可项由原来的130项大幅缩减为13项，包括保安服务公司、成品油批发、营利性养老机构设立等139项前置审批项目改为后置审批。
谈到“先照后证”这项先于全国的创新改革举措，先行者们坦言“阻力很大，是一场硬仗！”
自2013年以来，省工商局商改办召开了36次会议，高峰时期达到了一周两次，“先照后证”是说得最多的内容之一。中央还未作出顶层设计，四川将哪些前置许可转为后置？“当时，我们希望将涉及市场主体的经营项目、经营资格的前置许可事项都尽量后置，尽最大可能还权于市场，还权于企业。”省工商局副局长沈健坦言。
但改革推进没有想象中顺利。让部分许可事项后置，融资性担保、小额贷款的风险如何预防？保安公司、民爆器材等行业的安全如何保障？省工商局企业注册处原处长钟耘先后去过10多个部门沟通协调，“最后的许可是无数次博弈的结果。”
2014年9月1日，遂宁市最先启动“先照后证”试点，全市只保留了外商投资、银行、证券、融资担保等10项前置审批事项。在该市工商局企业登记监督管理科科长伍松看来，“这算是步子迈得相当大的了。”
“放活”后如何“管住”？在这个关键问题上，遂宁试点得到了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市政府要求30多个相关部门制定后续监管工作方案，有3个部门没有按时完成，还被通报批评。
2016年3月，省商事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先后两次征求省直机关50多个部门意见，最终通过《四川省人民政府关于落实“先照后证”改革决定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工作的实施意见》，将150项工商登记前置审批事项，依法调整或明确为后置审批事项。保留的34项前置程序，加上国务院及法律法规明确的37项工商登记前置审批事项，共71项。我省还对相同项目的设立与变更、注销等事项进行了合并，最终由71项合并为56项。
《四川省工商登记制度改革实施方案》还有一大亮点，就是放宽经营场所登记条件，允许“一址多照”和“一照多址”。同时，四川将制定企业住所登记管理办法权限下放市、州甚至到县，让各地根据城市管理需要和发展需求，实事求是，自主权衡。目前，成都加强了住所严管，泸州全面放开申报制度，遂宁市修订《遂宁市企业住所（经营场所）登记管理办法（试行）》，进一步放宽“住改商”范围，将原来制定的8类住所（经营场所）的“禁设区域”修订为禁止类的负面清单制度。
C改革者
用年报代替年检，筑起“严管”的第一道防线
市场主体“宽进”后如何“严管”，考验着改革决策者与实践者的勇气和智慧，而接替年检的年报，成为严管的第一道防线。
在年检时代，企业不年检可以罚款并吊销营业执照，年报后罚则没有了，企业主动申报的动力减弱。年报启动几个月，我省的年报率一度低至全国倒数几名。
“拆迁后，脚走‘粑’了也找不到门牌号。给企业员工打电话催年报，他们还说不要骚扰他。做工商工作二三十年，还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面对基层老工商的牢骚，前去督查的省工商局注册分局局长郭清耐心开导：年报是这轮改革的起步工作，如果列入异常名录的量太大，可能存在法不责众的问题，不利于推动信用监管和联合惩戒；一个地方的经营异常率偏大，也会影响地方招商引资。
随后，省工商局向各市（州）发出“强推三年，形成习惯”的冲刺令：对企业年报实行干部分片包干，发动行业协会参与，争取地方党委政府支持。随后，下发文件、宣传引导、召开座谈会、年报培训、年报督查等一系列手段上场，当年我省年报率位居全国第一，这个排位至今已蝉联3届。
跟随年报脚步，“僵尸企业”清理吊销工作也同步开展，“死户”企业被清出在册数据，我省企业家底更清晰。截至2017年3月，仅德阳一地，就已有1177家经营异常的企业被纳入工商部门重点监督管理，失信企业信息名单也与其他政府部门互联共享，实施联合惩戒。
改革无穷期。今年最重的一项改革任务——企业登记全程电子化，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这是一项颠覆性改革，是‘互联网+政务服务’在工商部门的具体落实。随着企业登记全程电子化，‘面对面’服务将逐渐变为‘键对键’服务，申请人只需点点鼠标就可完成网上提交材料、网上审查核准、网上核发执照。”省工商局副局长孙强说，省工商局正在开发企业全程电子化登记管理系统，在提供快捷的工商登记服务的同时，充分运用人像活检、网上个人身份识别、网上手写签名等新技术，保障登记信息的真实性、可靠性和不可篡改性，确保企业登记全程电子化的安全高效。
为了让企业登记全程电子化系统早日上线，省工商局企业注册处牵头组建了专项工作小组，还建立了工作小组微信群，夜里还在讨论业务问题，力争让问题不过夜，让细节更完善。预计该系统今年上半年上线运行。
推进企业简易注销登记改革，有效解决企业“出生容易消亡难”问题；探索“证照分离”，破解“准入不准营”；对企业所需办理的“证”进行摸底梳理，并与海关、检验检疫及企业银行开户等登记证整合……商事制度改革这艘“破冰之舰”，将继续在改革深水区破浪前行。
编后
商事制度改革以来，我省每年的市场主体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证明商改进一步理顺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增强了市场活力，有力推动了全社会“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热潮。
我国经济发展已进入提质增效、转型升级的关键期，营造统一透明、有序规范的市场环境极为重要。深化商事制度改革，就是要解决如何放得更开、管得更好、服务更优的问题。当前，商改正处于从“放活”向“管好”推进的重要阶段，在“放活”微观市场主体的同时，也要把握好市场发展的新趋势，积极探索事中事后监管的新模式，建立以信用监管为核心的新型监管制度，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
在新一轮商事制度改革中，还应积极利用互联网+的思路和技术手段，加强大数据应用，全面完善新时代的商事制度。（记者 刘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