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宾:生命无言 妙刀有语

——记宜宾市公安局物证鉴定所所长郑叶辉

  “万劫不复有鬼手，太平人间存佛心，抽丝剥笋解尸语。”法医，一支经常面对冰冷尸体和血腥伤口的特殊队伍，他们不曾有亲手抓捕罪犯的惊心动魄，有的只是无数次重复的尸体解剖、病理检验；他们不怕脏臭，一次次破译死亡密码，彰显法制正义；他们的工作在一些人看来很晦气，但这并未阻挡坚守一线的决心……宜宾市公安局物证鉴定所所长郑叶辉就是其中一员。

18年的法医生涯里，郑叶辉在平凡的工作中，兢兢业业，让生命如花绽放。在全省率先建立法医病理组织学检查实验室，800多例检验鉴定未出现一例差错，先后参与破获多起部、省挂牌督办的大案要案，他带领的团队连续三年蝉联省模拟命案现场勘查考核第一名……工作上的出色表现，让他有很多次获得表彰的机会，面对荣誉，他总是既推又让，把机会留给了身边的同事。

敢想敢做，全省率先建立实验室

1997年，郑叶辉从泸州医学院病理检验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市公安局物证鉴定所（当时的刑警大队技术室），上班第二天，他就和同事一起出现场解剖尸体，面对尸体郑叶辉并没有出现恶心呕吐。“没有多大反应，吃饭时也不会去回想。”郑叶辉笑着说，这也许就注定了他这辈子将与死人打交道。

工作中，郑叶辉严谨踏实，胆大心细。由于部门人少事多，他一个人承担了临床检验鉴定、毒物检验、法医物证等多项繁杂的工作。慢慢地，他发现常规法医主要从事的是尸检，这对外伤致死的案例能很快确定死因，但对于死因不明的案例来说，就必须通过做病理组织切片来确定。既然自己有专业知识，为什么不能开展这项工作，郑叶辉立马着手做起了病理组织学检查。

  万事开头难。为了多看病理切片，他除了自己看书，遇到疑难病例就向经验丰富的法医请教，空余时间还跑去医院看更多切片，很快他的脑海里积累了一两万例病理组织切片图。同时，他还积极汇报，配置更换了一批检验设备。做组织切片程序复杂且耗时长，通常一具尸体主要器官常规采样就有四五十处，而从取材、固定、切片、染色到封片要三天左右，此外，看片更是费精力的技术活儿。

  虽然困难重重，但郑叶辉都默默坚持了下来。在他的努力下，终于在全省率先建立了法医病理组织学检查实验室，将我市法医工作从肉眼观察推向了深层面的组织细胞检验，这为案件侦破提供了更权威更准确的检验报告。

抽丝剥茧，让死者“开口说话”

作为一名法医，郑叶辉始终奉行中国法医学鼻祖宋慈《洗冤集录》里的这样一句话：“因倘检验失真，则死者之冤未雪，生者之冤又成。”现场勘查、采集物证、尸体解剖等，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一次次还原案发现场，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2014年5月12日下午5时许，宜宾市翠屏区南门桥发生一起公交车纵火案，致1人死亡、多人受伤，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接报后，郑叶辉作为现场勘验及检验鉴定负责人，迅速组织人员投入各项工作中。在事发现场，一个个伤者让人触目惊心，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最短时间明确嫌疑人身份。

下午6点多，现场提取到嫌疑人手机，初步明确嫌疑人身份；晚上10点，对死者作技术提取比明确死者为余跃海；晚上11点，确定公交车燃烧位置提取的擦拭物检出汽油残留成分......通宵达旦的忙碌后，第二日下午5时许，现场提取剩余汽油的塑料桶残片与嫌疑人家中提取的塑料桶经检验对比材质同类，为锁定犯罪提供了有力证据。

  今年5月，江安县铁青镇一村民在自家粪坑里发现了被肢解的尸体，郑叶辉和同事达到现场后，发现粪坑不大，便顾不上刺鼻的臭气，用手将长满蛆虫的腐败尸体一点点捞起来。对尸体简单清洗现场照相固定后，郑叶辉和同事小心脱下死者衣服，寻找衣服上是否有破口和染上血液，接下来进行体表检验，寻找出血部位和损伤，在死者的颈部，他们发现肌肉有出血，进一步检验为舌骨骨折，最后判定是外力致颈部窒息死亡，从尸体腐败程度来看，推断死者死于3个月前。这一检验结果也与后期民警的走访调查吻合。

  据了解，近年来，郑叶辉参与了多起部、省挂牌督办的案件，“2007.2.23”八一二厂碎尸案、“2009.12.10”兴文县古宋镇特大杀人案、“2011.12.20”筠连县大地煤矿爆炸事故等一批高难度大案要案，对案件侦破起了关键性作用。据统计，郑叶辉平均每年出勘各类现场80余起，完成尸体检验30多具，这么多年里，他受理的800多例检验鉴定中没有出现一例差错。

跋山涉水，只求真相大白

提及办案经历，郑叶辉感慨万千，除了经常面对腐败发臭的尸体，辛苦和累更是在所难免。只要有案子发生，他总是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这些年里，他的任劳任怨、一心寻求真相的倔劲儿让同事们由衷佩服。

2014年5月，宜宾县商州镇的村民在当地林场发现一具人骨，郑叶辉和同事一行3人立即坐了3个小时的车赶到镇上，因大雨一直不停，第二天早上，雨停后他们才在村民的带领下上山。道路湿滑加上没有路，郑叶辉的同事拄着棍子一步步艰难前行，几分钟汗水便湿透了衣服，皮肤也被划出了血口，2个半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山顶。

由于人骨的位置位于山顶另一侧陡峭山腰一处凹洞，郑叶辉和同事只能靠着一根绳索下到山腰，这处凹洞大概两平方米，身外便是悬崖峭壁。为了不对骨骼造成损坏，大家蹲在地上，用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刨开泥土，通过骨头拼合，确定死者为女性，曾发生骨折，死亡时间为3至5年。做完这些，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家早已双腿发麻。没有喝一滴水，他们又饿着肚子原路返回，回到镇上已是下午四五点。经过后期走访调查，明确了死者为当地一名精神病患者，是从悬崖摔下意外致死。

  真相大白，郑叶辉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辛苦点不算什么，希望我所作的工作能让死者长眠。”

术业专攻，带领团队勇争第一

在繁重的日常工作中，郑叶辉不忘坚持学习，提高自己。2006年至2008年，他通过自学考试先后获得了四川大学法律专业、法医学专业本科文凭，并多次在《刑事技术》、《川北医学院报》、《法医理论与务实研究》等专业杂志上发表多篇文章。因专业知识过硬，他被宜宾市医院会评为医疗事故鉴定专家委员，被川北医学院法医系聘为兼职教师。

作为全市刑事技术工作的带头人，郑叶辉工作中紧抓刑事技术的正规化、规范化建设。2009年至2012年，他带领全所技术干警用3年时间顺利通过了物证鉴定所国家实验室认可的评审工作。

此外，2004年至2007年间，他先后四次作为法医组、现勘技术组负责人参加全省模拟命案现场勘察考核，所在团队连续三年蝉联全省第一名。2006年，他还作为参赛队员代表全省参加公安部组织的全国地市级公安机关模拟命案现场勘查考核，取得全国第九名的好成绩。

无怨无悔，始终坚守法医工作一线

在同事眼里，郑叶辉为人低调，工作严谨仔细，对大家要求严格。“一份尸检报告他会审好几遍，为了让报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往往会修改完善十来次才最终确定。”物证鉴定所副所长唐祥勇说，2012年他研究生毕业后作为引进人才进入所里，很多刑事案件都没有接触过，正是老师郑叶辉的倾囊相授，让他逐渐成长。

在领导眼中，郑叶辉甘于奉献，不计个人名利，面对荣誉总是既推又让。“每次一说表彰先进，他就立马回绝，说别的同事更辛苦，应该给他们，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立过一次个人三等功。”支队领导这样评价他。

然而对于一个与死人打交道的职业，也有人觉得晦气。每次聚餐时，为避免尴尬，郑叶辉都不愿意告诉别人他的职业，但苦苦追问下，得到“法医”的回答时，多数时候，大家眼里更多的是理解和尊敬。“法医是一个神秘又值得尊敬的职业，需要强大的内心，正是他们的幕后工作，让一件件案子水落石出。”市民陈女士说。

工作上得到了理解和认可，但对于家庭，郑叶辉有着太多的亏欠。郑叶辉和妻子在一个部门工作，职业的特殊性，让他们没办法陪伴家人。平时的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连节假日都要时刻待命，一旦发生案件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由于无法照顾女儿，小学一年级开始女儿便开始读寄宿制学校，好在女儿开朗大方，理解父母工作。难得的空闲，郑叶辉会把全部时间放在了照顾家庭上。

对于最初的选择，郑叶辉无怨无悔，18年如一日的坚守和奉献，诠释了一个一线法医破译死亡密码，为死者伸冤，彰显法制正义的无悔人生。在郑叶辉心里，这条路没有尽头，他还将义无反顾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