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媒体峰会对话一财CEO:给90后读报的理由
原标题:最早说“主编之死”的他,现在回到“内容的故乡”
编者按:习近平总书记“2·19”关于党的新闻舆论工作重要讲话公布后,媒体融合转型成为时代的最强音。未来的媒体形态和媒体格局将发生哪些变化?已经转型的传统媒体又在进行怎样的探索?为了更好地促进业界交流与学习, 新浪新闻未来媒体峰会联合观媒(传媒大观察 id:bigmedianews)推出“对话掌门人”专栏, 选择部分融合转型颇有建树的传媒集团、新媒体,专访高层负责人,畅谈媒体融合与创新发展。
最早说“主编之死”的他,现在回到“内容的故乡”
——对话第一财经CEO兼总编辑周健工
赵治国/观媒主笔
第一财经CEO兼总编辑周健工早在纸媒被唱衰之声正盛的时候,他最早刊文正视纸媒的组织变革,一篇轰动业界的文章《主编之死》,在宣告了“主编”一职消亡的同时,他呼吁传统媒体的生产方式要进行变革,未来的主编将是具有产品经理思维的人。
在他20多年的新闻职业生涯中,纸媒是一个他无法舍弃的职业选择和情结。他同时又是一个专注于科技互联网和TMT领域的财经专栏作家,对前沿技术有着异乎常人的体认和前瞻。他从纸媒出走到网媒,如今又回归到以纸媒和电视为主的传统媒体阵营,使命是探索中国最大的财经媒体集团的转型。
他视纸媒为“内容的故乡”——正在远去但内容的基因无法抹去。如今,作为返乡者的他,正如《主编之死》里的那个预言,一批主编死去,但“那些没有被杀死的他们,将会变得更强大”。
那么,他和他的“内容的故乡”,变强大了吗?
主编之死
周健工发表《主编之死》的时候是2013年3月,彼时他任职《福布斯》中文版兼福布斯中文网总编辑已有四年。
2009年,参与创办《第一财经日报》并任编委的周健工,经北京大学的同门师弟,也是财经媒体圈里的一位重量级人物举荐,离开一财,出任《福布斯》中文版的总编辑。
这段职业经历对周健工的影响和改变较大。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站在了“中国与世界的交汇点”上。在这里,周健工把《福布斯》杂志中文版从月刊增加到每年18期,创办了福布斯中文网,开发了移动端产品,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中国市场专业媒体。
也是在这里,周健工专注于报道中国的“创新、创业、创富”,发掘了一批正在崛起的中国企业家,将他们推向国际。福布斯全球榜单上的中国企业家、创业者、投资人,许多都是源于《福布斯》中文版的发现与报道。
在这段职业经历中,周健工带领团队创立福布斯中国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30/30)、中国年度商业人物、中美创新人物榜、中国家族企业调查、女性商界领袖榜等有影响力的调研项目与榜单。其中,中国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30/30)榜单中,排名第一位的正是如今风头正劲的今日头条CEO张一鸣,彼时今日头条才刚刚呱呱坠地。
在入职福布斯这个“交汇点”之前,周健工的职业经历横跨了中国与国际,但彼此还没有交叉。
1993年,27岁的周健工从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法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慕名来到当时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东,入职当时有“北有工商(中华工商时报)、南有粤港”之称的《粤港信息日报》。在《粤港信息日报》的五年,正值中国又一轮改革开放的鼎盛时期,财经的话题在媒体报道领域的比重越来越大,擅长财经评论的周健工也借此成为全国较早的一批财经专栏作者之一。而且,这个写作的偏好延续至今,检索《第一财经日报》的报道,会经常看到“本报记者周健工”的作者署名。
在广东完成了职业的启蒙与淬炼,1998年周健工赴海外求学,获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国际关系高级研究院(SAIS)硕士学位,专业方向为国际金融。期间,在加拿大多伦多《星岛日报》任记者,主要报道政治与公共事务;还曾在位于华盛顿的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担任研究顾问,研究中国社保改革,先后参与研究及翻译了报告《银发中国》、《中国退休制度改革的长征》等有影响力的项目。
这样的职业经历,让周健工在财经领域长袖善舞之时,也开始思考媒体的未来。
2010年,在福布斯中文版工作一年多后,他写了一篇名为《报纸不会有末日》的文章。彼时,以iPad、kindle为代表的电子终端正在冲击报纸的市场,周健工的看法是,“报纸这样一种代表了公民、社区、文化、文明、民主的产品,如果因为所谓技术的冲击而早夭,是中国社会的一大遗憾”。他认为,现代报业的崛起是和国家的民主化、城市化、中产阶层崛起等相关联的,而中国这个过程还没有走完,中国市场化的都市报和财经媒体,某种程度是担当了这个使命的,但这个历史太短。
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周健工还从经济和可持续的角度来力证报纸存在的特殊价值。“同样是阅读30分钟,读报比用电脑上网少排放20%的碳。上网搜索一次,相当于排放7克二氧化碳,而上网搜索15次对气候带来的影响,相当于印制一份报纸。报纸可以循环利用6到7次,但电子装置的循环利用就差一些。”
时间很快走到了2013年。这个时候,媒体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一个触动周健工的是,《华尔街日报》的著名科技记者莫博士(Walt Mossberg),在TMT领域里的影响力远超了其母体《华尔街日报》,后来出走成立了自己的科技新媒体公司。这让他开始思考,在传统媒体组织中,个人的权力在增长,越来越多的价值来自个人,而不是媒体机构。
同样的所谓主编,象征的是传统的媒体组织方式,一个集中化的媒体生产与传播,对受众应该接受什么资讯进行专业化筛选。但是,这种“掌管传统媒体内容及内容创造者的主编,集中式管理采访、写作、发布过程的主编”,已是穷途末路。
周健工宣告,主编这个职位正在消亡,而“主编的一些技能已经算法化了”。也许将来有一天,主编的工作方式,可能不再单纯地使用文字,而是学会驾驭代码来制作新形式的内容,管理信息流。
是的,如今回头来看,目前移动客户端上的主编,已经被机器算法和个性化匹配推荐所代替了。
回归转型
宣告“主编之死”的两年后,周健工回归他参与创办的第一财经,头衔除了总编辑之外,更重要的职务是上海第一财经CEO。
2015年6月,阿里巴巴以12亿元的投资入股第一财经,同样重磅性的新闻是创始总编辑秦朔离职,周健工回归接任。
时光再次回溯到2003年。
上海滩著名的媒体大佬黎瑞刚,在美国的时候看到了彭博、路透、道琼斯,突然觉得中国的经济发展应该也有这样的媒体存在,服务于中国的经济发展。所以,他主导当时的上海电视台财经频道和上海广播财经频率创办了第一财经电视。2004年,上海文广集团联合南北两家大报《广州日报》与《北京青年报》,三家联合创办了《第一财经日报》,系全国首家财经类日报。其中,代表《广州日报》投资入股谈判的秦朔,谈着谈着就变成了一财的人。
此时,周健工也加入了第一财经日报的创始团队,出任编委,负责国际经济新闻及评论。
一财的诞生,正逢其时,也受益于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把正处黄金时期的中国财经媒体真正带入日报时代,改变了中国财经媒体的游戏规则,成为目前全国仅有的两家主流财经日报之一,而且“提升了中国财经报道的档次”。
所以,当第一财经与阿里巴巴联姻,一财的架构调整及媒体转型的变革机遇,让周健工再次与一财结缘。身为创刊老人的周健工,一是责任与感情所系,二则是从中看到了更大的机会,他感到第一财经当前面临的一些挑战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与自己的一些想法契合。
2015年6月,回归一财的周健工,出任第一财经首席执行官(CEO),全面负责第一财经旗下电视、报纸、杂志、新媒体及创新业务。
此时的周健工,曾经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发问:创业难还是转型难?朋友们给出的答案是后者。周健工说,第一财经作为一个成功的媒体,转型是最难的。相比创业从0到1的过程来说,转型有时候是从1到0再到1的过程,难,但相当有挑战性。
克莱顿•克里斯坦森在《创新者的窘境》中提到,突破性创新往往需要搞一个相对独立的团队,离母体越远越好,这样才能摆脱对母体既有资源的依赖。
对一财的转型来说也是如此,最难的还在于对存量进行改变,不仅对媒体的组织,甚至对于许多记者编辑来说都是一个自我的脱胎换骨。
第一财经旗下拥有报纸、杂志、电视等传统媒体,这种主体规模向新媒体的形式转变,很多人认为是无解的。但周健工还是愿意尝试。“同时还要做好传统媒体,一财的电视、日报、周刊,在业内都做到了数一数二,有很强的品牌效应。这样来看,实现媒体的融合,是一个难度系数很高的操作。”
他的依据是,一财有一个中国最全面、最强大的财经内容创作团队,而且品牌、架构,包括优秀的骨干人才多数还在。“我们手里还是有一把好牌的,关键是能不能把好牌打好”。
早在2004年参与创办一财时,周健工的理想是:中国经济正在高速发展,上海又是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金融中心之一,在这样一个地方产生世界一流的财经媒体是大有希望的。而且十多年过去,当年的第一财经,从电视到日报、杂志乃至今日的网站、移动端等,一财已经成为国内媒介种类最全、实力与影响最大的财经媒体集团。仅此,中国尚无人能比。
另一个时代机遇是,第一财经所处的上海整个的媒体转型氛围是相当浓厚的,而且领先于业界;阿里巴巴入股与上海文广的支持,让一财拥有了广阔的发展空间。这些机遇也鼓励一财要勇于尝试新东西。
周健工回归一财后作出的判断是,未来的财经媒体有三个主要的发展方向,一个是资讯,一个是视频,另一个就是数据。
考虑到传统媒体的转型实际,周健工为第一财经定制了三大发展战略:即“资讯+”、“视频+”、“数据+”。
财经是一个专业性极强的报道领域,这方面的资讯虽然泛滥,但稀缺的是有价值的资讯,尤其是经过专业媒体判断与提炼后的资讯。一财显然是要在这一领域形成自己的绝对优势地位,同时充分地利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的技术,用内容与用户建立更深度的连接,给客户提供更好的品牌价值传播。此外,第一财经还推出了英文财经资讯服务Yicai Global。这就是周健工的“资讯+”。
打开第一财经的客户端,底部只有三个TAB,直播稳居其中。与现在流行的直播风口不同的是,第一财经早在去年10月就提出了一个“大直播”的概念。这是周健工“视频+”战略的一个前端呈现。
视频的优势对于第一财经的电视来说,影响力不言而喻。在股市牛市来临的时候,第一财经的电视永远处在“开机”的状态,吸引上千万的投资者观看直播。这种直播的场景利用上视频技术后,就不仅是在电视上,而且会借助互联网,走向全国乃至全球。
所以,当达沃斯年会、博鳌论坛、陆家嘴经济论坛、谷歌、苹果开发者大会等等这样的财经大事件发生,一财都是在现场提供全程的直播。刚刚结束的英国脱欧公投,第一财经一口气进行了24小时的直播,从投票过程到开票过程,结合上海、伦敦、纽约三大金融中心的巨大震荡,实时呈现了这一重大历史事件,把第一财经在电视直播的优势与互联网完美地结合起来。只有第一财经,覆盖了电视、报纸、网端、移动端等介质,拥有着“大直播”的强大全息信息公映能力和提供同步解读的能力。
而对于“数据+”的战略,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DT与IP
众所周知,阿里巴巴入股第一财经起源于双方两位大佬马云与黎瑞刚的一次思想碰撞,而阿里借机在媒体布局,一财只不过是其财经领域里的一枚落子。但对一财来说,阿里的进入,并不是外界理解的被财团包养,实际上代表着一种财经媒体转型新的方向与新业务的产生。
阿里入股之后,第一财经成立了第一财经新媒体科技公司,包括商业数据中心(CBNData)、投研资讯、数据媒体化平台DT一财等三大业务。商业数据中心探索商业大数据的媒体化、商业化和自动化。同时,第一财经也为阿里旗下的蚂蚁金服供应聚宝客户端资讯,与UC浏览器联手打造财经资讯最大入口。
如今,这些布局已初见端倪。
4月底,第一财经与阿里巴巴全力打造的数据新媒体入口——“DT财经”品牌正式发布。这是双方合作后诞生的第一个财经数据新媒体品牌,定位于用数据表达财经新闻,传播大数据时代的财经新知识。
周健工认为,“数据+媒体”的模式,是未来财经媒体的大趋势和转型方向。尤其是数据,这是财经媒体梦寐以求的战略愿景,如今借助阿里的数据优势和技术优势,第一财经起到引领作用,有着广阔的发展空间。
而且,第一财经的“资讯+”、“视频+”和“数据+”的战略,并不是彼此割裂,而是相互融合的,三者之间的互相融合,将会产生新的内容形式。
第一财经5月30-31日举办了技术与创新大会,在这个名为“让未来发生”的盛会上,第一财经正式启用了“DT稿王”,一个智能写稿机器人。
按照一财的官方发布口径,“DT稿王”的威力在于海量抓取、海量分析、快速写作。这个写稿机器人,针对上市公司公告、财务报表、官方发布、社交平台、证券行情等信息源,日阅读3000万字,是普通人阅读速度的50倍;按新闻稿成稿格式重新组织输出,机器写稿为28字/秒 = 1,680字/分钟,是普通人打字的35倍。还有一点令编辑记者“崩溃”的是,“DT稿王”生成的稿件还是语句流利通顺的,符合自然语言语法要求的。
“DT稿王”的出现,印证了周健工此前在《主编之死》一文中的认识:传统媒体还没有实现工业化和互联网化,人工智能可能会提高编辑部的生产能力。尤其是财经报道,很多信息重复性很高,结构性强,引入机器人写作之后,数据将更加精准,资讯将更加快速和海量,更能满足投资者的需要。
可以想见的未来是,在一财内部,很多简单的财经资讯很可能就是机器人写作的了,这个比例正在慢慢提高。周健工说,这是让机器干机器的事,让人干人该做的事。这并非砸记者的饭碗,而是把记者解放出来,去做独家、深度、有观点和视角的内容,让记者和编辑更有价值。
而更重要的是,智能写作技术,必会颠覆媒体的生产方式。而这种颠覆,将驱使媒体快速进入智能时代,变革整个信息的流通逻辑,变革人类对信息的理解。
在周健工看来,在一财这样的传统媒体里,做出这样的一个产品,其实是很不容易的,目前先服务内部需求,然后再服务外部需求,最终将引领媒体发展趋势。
如果说DT带来的是一财在数据+媒体方面的转型希望,那么IP则是一财正在坚持的另一个“内容为王”战略。
周健工始终坚定地认为“内容为王”,他在回归第一财经后,曾公开演讲,呼吁人们不要忘记纸媒,“纸媒是内容的故乡”。虽然诞生了各种各样新的传播手段和技术,但最终目的还是传递信息、分享信息,内容始终是重要的,关键是看怎么跟技术结合、利用新的技术手段产生新的机制。
第一财经是一个坚持原创和原生内容的媒体集团,专业性、公信力和权威性自不待言,但在新媒体形势下,最难的地方在于分发。一财和门户聚合类媒体不同的是,后者重在产品和运营,只是用别人的内容来做食材;而一财既要投入高成本追求原创和专业性生产内容,还要在技术和推广上加大投入,追求有效的分发,成本与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周健工的选择是提高一财的IP(版权)化,和多个渠道合作。一方面,第一财经要做大做强自己的平台,占领更高的舆论制高点;另一方面,要在整个互联网空间来传递,建立起第一财经独特的IP价值。这是一财在内容输出上的的商业闭环,由内而外,逐步提高IP的价值和议价能力。
事实上,第一财经不仅是国内互联网上最大的单一财经资讯来源,而且也是被海外媒体引述最多的中国财经资讯来源之一,互联网上的专业财经视频,追溯其源头,几乎一半来自第一财经电视。所以,第一财经不仅仅满足于做财经新闻来源,更要追求IP价值。
但令周健工困扰的是,对传统媒体的内容版权保护,国家还缺少严格的法律界定。尤其互联网媒体的违法侵权以及灰色操作,令传统媒体的维权成本很高,收益却很低。在对新闻来源和内容原创的可追溯性上,国家应该作出强制性规定。“例如文章原作者的名字及其首发媒体,必须置于文章的标题下面显著的位置。所有内容转载,必须事先获得授权,这些都应该成为办网络媒体获取资质的最起码要求,并且受到严格监管。”
回归到第一财经的周健工,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大的产品经理,以产品为抓手,然后倒逼传统媒体的组织变革。
对他和一财来说,这样的倒逼,还远远没有完成。
焦点问答:给90后们一个继续读报的理由
Q:观媒;A:周健工
Q:您回归到一财后,对报纸进行了改版,希望能给90后们一个读报的理由,现在来看,这个目标实现了吗?
A:报纸从一个大众媒介(mass media)到现在要慢慢退出主流的传播媒体渠道介质。但即使小众化,但也要给年轻人一个读报的理由,否则关掉就算了。围绕这个目的,我们对报纸的设计做了一个更明快和年轻化的定义,对写作要求更通俗一些,而且在流程上要求每天10点就截版(付印)。《经济学人》登出的文章没有一篇是有时效性的,但仍然有阅读的价值。目前我们已经实现了截版的提前化,下半年我们会在写作和议程设置能力上发力。也在考虑对报纸做进一步的产品设计。
Q:第一财经日报和周刊还是处于一个下滑的态势,您对它们有生存的焦虑感吗?
A:焦虑肯定是有的,纸媒的硬广还是在下降的,这一点是焦虑的。但我本人对报纸还是有一点点信心的,像日本、巴西、印度,可能还处在不同发展阶段的原因,这些地方的报纸读者,有的还相当稳定。人的需求是多样化的,尤其是互联网时代,人群兴趣更加分散,当人们都在低头刷屏的时候,读报的人群还是存在的,尤其是第一财经日报和第一财经周刊,有一批忠实的读者群,相当精英和高端。它们还是中国百家期刊和报纸中仅有的两份市场化财经报刊。纸媒更有品质感,有关历史记载的影像,一定还是报纸的截图。原来纸媒有一定的泡沫,现在我更看重的是挤泡沫的过程,一些政府补贴、靠特殊渠道与保护的纸媒,关掉算了。我们并不寄希望于纸媒广告的反弹。
Q:报纸的硬广在下降,那么转型有没有考虑新的商业模式?
A:这里面有一个误区,一说媒体转型就是不要广告了。广告是媒体永远的商业模式,它的载体未必是报纸和杂志,可以是数字媒体,但只要依然是投在媒体机构里面的,就还有价值。传统媒体机构的优质内容依然能够吸引广告客户,虽然现在追逐流量,但一个点击10万次的情色段子与1万次的财经新闻,二者还是有品质高下之分的,希望广告客户会看出哪一个更有价值。
对一财来说,定制性的资讯服务、数据、视频,包括付费阅读和打赏模式,我们都要尝试,可能会支撑起未来。像我们《第一财经周刊》APP的中文付费阅读,下载量一度是苹果应用商店里最大的。
Q:阿里入股一财后带来的最大变化是是什么?
A:最大的变化就是帮助我们直接多出了一块数据业务,而且占据转型发展的趋势性入口。比如说,针对中国最火的消费市场,有无数的细分领域,而阿里平台有数亿的用户,千万个商家,阿里商业大数据最强的不仅仅在于消费市场的宏观描述,而且是在各个细分领域里能够提供颗粒度非常细的分析和描述。这些数据如何在尊重隐私和安全的前提下服务中国的经济和消费市场,以及服务商业机构甚至个人,这是一个全新的业务领域,我们希望能通过数据报告的形式一个一个进入这些细分领域,将来有了一定的规模覆盖之后,我们希望推出一个自动化的数据产品。
Q:您认为未来最有生命力的媒体是什么样的?
A:我平时对科技和创业领域观察较多,这个领域是鼓励失败的,所有人挤入这个风口,最后用资本烧出一个“独角兽”,传统媒体是玩不起这个游戏的。当所有人都在追求变化的时候,也许你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抓住一个不变的,坚持到最后可能就嬴了。这个不变的内核就是内容,我们永远都认为自己的内容做得还不够好,我们要在能持续提供专业优质内容的同时,也能够实现财经内容生产方式的变革,这种变革在生产和分发流程上要高度智能化,要提升优质内容的生产效率,同时建立起自己的商业闭环。放弃内容,就什么也没有了。
来源:传媒大观察
责任编辑:高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