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击“埃博拉” 四川援非医疗队坚守安哥拉9个月

06.08.2014  12:26



四川省援非医疗队在为当地患者治疗。



四川省援非医疗队在安哥拉检查当地患者。



普外科专家曹广。

  

        安哥拉在2005年和2009年都暴发了严重的埃博拉病毒,四川省援非医疗队也一直都处于潜在的危险之中。在安哥拉,人群艾滋病病毒的携带率约为18%,疟疾、登革热、霍乱等在国内少见、烈性的传染病在当地时常遇见。华西都市报独家连线四川援非医疗队华西都市报记者程渝 图片由马玉奎提供

        正在非洲肆虐的埃博拉疫情已影响到多个国家。世界卫生组织(WHO)公布的最新统计数字显示,西非埃博拉病毒暴发死亡病例已攀升至826人。无国界医生组织称疫情已经失控。在这样的环境下,中国多个援非医疗队依然坚持工作,防治埃博拉疫情。而其中就有四川省的援非医疗队,11名队员来自全省各个医院,已经在安哥拉坚守了9个月。

        传染病高发区,日常防范严格

        虽然目前当地还没有埃博拉病毒的报告,但安哥拉在2005年和2009年都暴发了严重的埃博拉病毒,四川省援非医疗队也一直都处于潜在的危险之中。记者独家连线采访了四川省援助安哥拉医疗队第三队队长、川大华西医院血管外科副主任马玉奎教授。

        “近十年内,安哥拉曾有两次暴发埃博拉病毒,这次疫情在西非肆虐,目前安哥拉还没有接到类似病例的报告。但在安哥拉,人群艾滋病病毒的携带率约为18%,疟疾、登革热、霍乱等在国内少见、烈性的传染病在当地时常遇见。之前有一名队员就感染疟疾,近日才康复继续工作。”马玉奎说。队员们在日常工作中也不敢放松警惕,做好了各种防范措施。

        “平时都很小心,接诊患者时要戴手套,不管气温有多热,我们上班时穿白大褂,回宿舍前用快速消毒液洗手,一旦有发热等感冒症状,就做检查以排除那些常见传染病的可能。卫计委也给援非的我们发来埃博拉疫情报告和防治文件。”马玉奎说,如霍乱这类疾病,似乎每年雨季中后期都会流行一段时间,马玉奎觉得还是和他们的垃圾处理不利有直接关系,饮用水容易被污染。所以队员们在当地都少吃生冷,饭菜、饮水烧开。

        11名队员诊治2万多人次

        在非洲的9个月,他们经历过困难,也得到过当地人赞许。2014年2月5日,四川省援非医疗队接到中国大使馆转来的一个特殊邀请,这个邀请来自患病多日未愈的赤道几内亚驻安哥拉大使夫人。马玉奎和翻译叶韵、内科医生林科兵、中医科医生郭子衣及检验科医生昌涛,前往大使官邸。经过详细询问病情、查体及现场快速检验,明确了诊断和治疗计划,并赠送了药物。随后大使夫人多次到四川省援非医疗队驻地接受治疗,最终症状消失,病情痊愈。

        目前,医疗队在罗安达总医院工作。因为中国援建的新医院正在重建,所有疾病诊疗都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内进行,物资匮乏,又时常因为材料缺乏或停电停水影响正常的诊治。但四川省援非医疗队的11名队员,在9个月的时间里,累积诊治当地患者逾23502人次,施行或指导手术1000余台次,为华人同胞诊治200余人次、健康体检200余人次,为受援医院作专业讲座2次。“虽然现在的医院在设备方面确实比较落后,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相互支持和帮助,还是可以克服困难,圆满完成使命。”马玉奎说。

        医疗队曾获得总理赞许

        2014年5月8日下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安哥拉首都罗安达看望并慰问中国援安医疗队工作人员。中国于1963年开始向发展中国家派遣援外医疗队,目前在40多个非洲国家派有医疗队。自2009年以来,已有三批中国医疗队赴安哥拉进行医疗援助。当时,这支来自四川的医疗队已在安哥拉工作了五个月。李克强称赞医疗队员,虽然没有穿白大褂,但从事的是天使般的工作,并询问他们有什么困难,工作是否顺利。队员们说,最大的困难就是语言不通,但办法总比困难多,通过当地翻译的帮助,我们还是可以了解清楚患者的情况,只是需要时间和耐心。

        在遥远的西非几内亚,有一批身着白大褂的中国人,他们积极参与抗击埃博拉病毒,为几内亚人,为身在几内亚的华人,作出重要贡献。他们是由北京市卫计委承办、北京安贞医院组建的中国第23批援几内亚医疗队。他们由19人组成。在13亿中国人中,距离埃博拉最近的是这19人。

        在19人中,距离埃博拉最近的是这个人。

        曹广,一位普外科专家,经历了在几内亚“抗埃”又被隔离的21天点点滴滴。

        病毒突袭 政府发来疫情短信

        对所有的人来说,非洲,充满着神秘色彩,让人向往。而在神秘的背后,非洲却又隐藏着让人难以预料的危险,时时刻刻威胁生命安全,比如,埃博拉病毒。

        当我看到这些天以来国内众多媒体对西非埃博拉病毒疫情的报道,思绪翻滚,时时回想几个月前,同埃博拉病毒遭遇、被隔离的那段日子。

        3月24日,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我照例穿着白大褂走进已经工作一年多的中几友好医院。先在门诊接待了一名预约好的华人患者,紧接着就急忙赶到手术室,和早已等在那里的黑人搭档一起手术……这一切如往常一样紧张而有序。但在手术结束后,一条政府发来的短信却将这一切都改变了。

        “Ebola”、暴发、出血热,几个单词像利剑一样刺进了我的眼睛,瞬间头皮发麻。

        无一幸免 三非洲同事全部染病

        我想起10天前因腹痛、呕血、发热、乏力收入普外科病房的一名35岁男性患者。我清楚地记得,患者在死亡的当天,左眼白眼球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红得让人害怕的兔子一样的眼珠。护士为其翻身后的场景更是令人胆寒,因为患者左臀部肌肉注射点渗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周围厚厚的衣裤,就连身下的床单,也都留下了一大片血污。最终患者经抢救无效死亡。

        我问自己,这个病人就是感染了埃博拉病毒吧?与此同时,我突然想到今天手术,和我搭档的两名黑人医生都说自己很累,很不舒服,也不想吃东西,还有一个跟我说他可能有点发烧。想到这里,一个不祥的念头闪现在我的头脑里。他们两个接触那个病人很多,不会被病人感染了吧?从那个患者住院的第一天开始,我和病人还有搭档们每天都有接触,自己不会也已经被这病毒感染,正等着出现类似的症状呢吧?我流出一身冷汗。

        坏消息接踵而来。我们科那三名同事无一人幸免,全部为埃博拉病毒阳性,另外,胃镜室、放射科各一名医生和一名门诊护士,也全部感染了这种病毒。

        隔离期间 “体温是头等大事

        我,被隔离了。一个平时性情粗放且见惯了生死的外科医生,不自觉地开始仔细体会身体上所有细微的变化。早上起来洗脸,要在镜子前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那种跟患者相仿的眼结膜出血;白天出现一点点头晕就会开始紧张,想这是不是发病的先兆;试表即便体温刚到36.9,也会不自主地心跳加速;就连身上起了一个小疹子,都要联想是不是那个病毒感染造成的。

        我平时的生活节奏和习惯也随着隔离而完全改变。平时只有渴了才会想起喝水,现在每天强迫自己多多喝水;医院给我们配备的维生素,平时我连看都不看,现在却规定自己必须按时吃下以提高身体免疫力;原来最喜欢和同事一起游戏娱乐,现在只能自己找没人的时间和地点进行轻微的活动来放松心情;原来喜欢听的评书相声,现在却感到十分无趣……

        在我的父母眼里,全世界的新闻头条和我的体温相比,都显得无足轻重。他们每天都会在早上5点时守在电脑屏幕前,等着我这里的晚上9点,向他们汇报自己临睡前的体温。哪怕我晚报了一分钟,或者体温比昨天稍稍高了一点点,都会让他们整天心神不宁。

        直面死亡 非洲同事染病去世

        我的爱人,得知我曾频繁接触过确诊病人,和我一起工作的医生已感染病毒死亡的时候,极度紧张和担忧让她病倒了,发烧、头痛、吃不下饭。可她却笑着对我说:“我被你电话传染了,但是我愿意,我在这边替你生病,你在那边就不会真的生病了。”短短一句话,让我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生死相依。而十岁儿子的表现,更让我感到欣慰。由于担心影响孩子学习,爱人特意选在我相对安全的一天,跟儿子第一次说了他远在非洲老爸的遭遇。没想到,当儿子听说之后,瞬间泣不成声,哭着求妈妈打开电脑,要看看爸爸现在到底有没有生病。这泪水是儿子第一次因为担心家人而流的,“儿子长大了!

        4月14日,对我的隔离观察终于结束了。在这21天里,我害怕过、伤心过,但同时也感动过、微笑过。现在,我懂得了,“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而美好的事情……

        特写 中国医疗队队长回忆同事死亡过程——

        缺少防范意识 手套破损染病

        西非发生的这场埃博拉疫情,从今年的2月在几内亚暴发以来,来势汹汹,已经肆虐6个月的时间。作为与之直接遭遇的中国人,中国第23批援几内亚医疗队的队长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埃博拉病毒的自然宿主是热带雨林中的野生动物。森林几内亚的非洲人历来有食用猴子、猩猩、老鼠等野生动物的习惯,这就给该病的传播创造了条件。

        中几友好医院收治的来自达波拉的那位44岁的男性患者,名叫SAVANE MORY。这是应该被记住的名字,他是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第一位被确诊的埃博拉感染患者。从他开始,拉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埃博拉大暴发的序幕。他是一名商贩,平时喜爱吃野鼠,外出旅行回来后染病。3月18日死亡后,家属将尸体接回老家按当地穆斯林风俗安葬。而后,为他举行安葬仪式的四位家属相继发病,在东卡医院隔离观察,经检测埃博拉病毒均为阳性。

        到目前为止,经这首位患者直接和间接传染的9名中几友好医院医务工作者中已有6位相继死去。这还没完,被感染的两名医生在医院隔离观察期间,又造成3名外院医护人员感染,其中两人死亡。

        在多种恶性传染病频发的非洲大地,包括医务人员在内的许多人,缺少防范意识。在中几友好医院做手术的患者中,有40%-60%是艾滋病抗体阳性者,而有的外科医生在手术中手套破损,甚至手被针刺破了也不马上处理。

        同步播报

        被埃博拉改变生活方式 西非民众不再握手

        埃博拉病毒在西非蔓延,迫使当地人民改变生活方式,以免被感染。据台湾“中广网”8月4日报道,利比里亚人民不再握手,搭乘出租车时,也不像以前,为了省钱,很多人都挤进去,像叠罗汉一样,坐在彼此大腿上。现在利比里亚政府规定,每辆出租车,最多只能搭载4名乘客。

        报道说,利比里亚民众纷纷抢购塑料桶,在里面装满消毒水,清洗双手。

        卫生专家说,埃博拉病毒透过身体接触才能传染,例如碰触死者身体,或者接触死者血液、汗水、呕吐物跟粪便。

        到目前为止,埃博拉病毒在西非国家已造成数百人死亡。虽然大家都知道,病人尸体很危险,但在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最近几天至少有17具埃博拉病毒死者尸体,丢在街头,无人处理。

        民众怕感染拒送院 埃博拉死者曝尸街头4日

        据香港《文汇报》5日报道称,埃博拉疫情严重超出西非3国政府的处理能力,在利比里亚,由于医疗部门无足够人手应对疫情,加上外国志愿团体相继撤走,导致首都蒙罗维亚街头囤积大量埃博拉死者尸体,有死者更曝尸4天后才被运走处理。当地4日有大批居民上街抗议,并封锁市内主要公路,要求政府立即清理堆积的尸体。

        据报道,蒙罗维亚居民表示,两名疑似埃博拉患者死前出现呕吐和出血等症状,但居民因害怕被感染,拒绝送他们到医院,最终两人在街头暴毙。由于政府一直呼吁居民勿接触死者,因此无人敢为他们收尸,政府也没有派人处理。当局证实3日已派人处理尸体,但声称遗体留在街上仅数小时。

        报道指出,民众恐慌和人手不足严重影响利比里亚对抗疫情的进展,有地主得知当局打算埋葬埃博拉死者后,拒绝向当局出售土地;卫生部门早前下令在蒙罗维亚一处沼泽挖掘100个坟墓埋葬死者,但截至2日晚只挖了5个渗水的浅坑。

        报道称,有居民表示,自己的母亲出现呕吐症状后,多次致电卫生部门都无人理会,结果她死后尸体放在家中5天,家属现在只能走上街头去抗议,以引起当局的关注。医院现在也已人满为患,导致了部分患者被拒诸门外,这反映疫情已超出当地政府处理能力的上限。

        尼日利亚确诊第二例 埃博拉病毒感染者

        尼日利亚卫生部长丘库4日宣布,尼日利亚境内已确诊第二例埃博拉病毒感染者,患者为南部城市拉各斯的一名医生。

        丘库4日在首都阿布贾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对公众透露了这一消息。第二例感染者与第一例有关,是为第一例感染者进行治疗的两名医生之一。另一名医生已出现症状并被隔离观察,具体结果将在晚些时候通报。

        本组稿件综合新华社、《北京青年报》、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