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之歌”，在希望的田野上传唱——时代楷模王家元同志先进事迹（下）
王家元（左二）和农户、业主交流种植技术。（宜宾市委宣传部供图）
“叮铃铃……”4月12日，宜宾市筠连县腾达镇春风村，村委会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打来电话的是泸州的一家旅行社。王家元笑容满面，与这家旅行社联合举办的第一届春风村帐篷节正在紧锣密鼓地敲定细节。
城里人要来村里搭100多顶帐篷，捉萤火虫、数星星，这对村民们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事。不过，现在的春风人，即便是再新鲜的事，也不觉得惊讶。他们憋足一股劲，“只要三哥说得对，我们捋起袖子跟着干。”
春风村已脱贫，但要防止返贫，更要奔向全面小康；大家伙儿在物质上富起来了，精神上也不能“掉链子”……这些年，三哥王家元想得多，也做得多。
党的十八大召开那一年，王家元在人民大会堂聆听了总书记的报告。回到村里，王家元拿出一系列举措：产业提质增效、邻村抱团发展、幸福美丽新村建设、改造村风民俗……
让春风村再攀新峰，王家元誓把“春风之歌”唱得更响亮。
产业成链
春风村三大产业，发展最艰难的是茶叶。
当年，村民没有钱买茶苗，王家元好说歹说，让父亲拿出哥哥的3万元抚恤金，把茶苗送到大伙儿手上。没想到几个月后一看，不少村民偷偷把茶苗扔在了林子里。
王家元心里又急又痛，同时也意识到，“老百姓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真的来了。第二年茶叶采摘，村民卖不出去。几个人挑了几筐鲜叶，怒气冲冲地冲到村委会办公室，拍着桌子吼，“三哥，茶叶是你叫我们种的，你看现在咋办？”
无奈之下，王家元和几个村干部垫钱把茶叶买下来，晚上再摸黑骑着摩托车到筠连、高县等地叫卖。听说这事，副镇长石均找到王家元：“你被人告了，说你白天当村干部，晚上倒卖茶叶赚钱！”
这次教训让王家元再次意识到，光埋头种地不行，必须放眼看市场，建设自己的茶叶加工基地。
借智借力，目前，春风村已有4家茶叶加工企业，茶叶种植面积发展到213公顷。茶叶再也不愁卖了。上好的“乌牛早”，0.06公顷的茶叶纯利润能达到6000元以上。
2012年，作为党的十八大代表，王家元走进人民大会堂，聆听了总书记的报告。“深入推进新农村建设和扶贫开发”“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些话语让王家元热血沸腾。“奔全面小康，春风村800多个村民一个也不能落下。”回到村里，王家元立即召集村两委开会，商量发展大计。“江浙一带的茶园，每亩产值能达两三万元，为啥？因为人家有品牌。”村里申请注册了“春风雾尖”龙井茶商标，王家元立刻找来方元兴等茶厂业主。
“这个商标，你们拿去用，不给钱。”方元兴听得瞪大了眼，心想，“你傻不傻啊？”没想到王家元的算盘打得更好，“让这个商标跟随你们去市场上摸爬滚打，等到知名度打出来了，我可就要跟你们谈价钱了。”
不能小富即安。这些年，王家元没闲着：李子、花卉、茶叶三个产业已成型，但仍有提升空间，李子下面套种茶叶，花卉下面搞养殖，三个产业你追我赶；李子、茶叶都要实行标准化、规范化种植管理，打造绿色产品和有机茶园；要在春风村建一个农产品深加工厂，让游客把欢乐带走，把钞票留下……
不过，最近最让王家元操心的，还是如何发展乡村旅游。“一方面要做好生态环境，保护好田园风光；另外正在和高县、珙县，乃至自贡、泸州等地的景区、旅行社对接，搭建一个共生、互推的平台。”
抱团发展
2014年，王家元干了一件事，让村民一片哗然。
王家元向镇党委推荐，让村里最得力的村干部刘炳付，到邻近的千秋村任党支部书记。那时的千秋村，和多年前的春风村一样，交通不便、产业疲软。
春风村人心里很不爽。“把我们村里的能人送给别人家，你就不怕我们村受影响？”
王家元不为所动。“一个地方要发展，必须有一个能干的带头人。致富不忘相邻，我们不帮谁帮？”
带着跟王家元学到的真本事，来到千秋村的刘炳付不负众望，引进茶叶企业开拓茶园200公顷，带动村民自种茶叶330多公顷。仅今年春茶，每户就增收上万元。千秋人说，“春风村送来了及时雨。”
带动周边落后村共享“春风”，早就萦绕在王家元心头。一个春风村“孵化”出N个春风村，王家元向镇党委提出了强村带弱村、产业联合发展的建议。
之后，一个名为“春风综合体”的规划出炉。按照规划，春风村与相邻的向阳村、水茨村、千秋村、冒水村组成“春风综合体”，就产业发展、基础设施、新村建设、社会管理等方面共同推进，让财富的种子遍地开花。
挑战不小：“春风综合体”共有5个村、37个组、2026户、8346人，从人口数量上来说，是春风村的十倍。
综合体刚刚建起，县上安排其他4个村的村支书、村主任，“贴身”观察学习王家元。“咋个和老百姓打交道？有些人就是犟得很。”“当村干部不能骄傲，老百姓骂你一顿都不要有怨言。但原则问题还是要坚持。”“产业该咋个发展？我们也一起种李子、种茶叶？”“那不一定。各人要看各人的实际情况。”
5个村“联姻”了。在镇党委政府的统筹下，综合体内水、电、路统一规划、统一建设，实现综合体内村村通水泥路、组组通公路。在产业发展上，花卉产业已向冒水村延伸，茶叶产业已向千秋村拓展。串起5个村的旅游环线，也正在打通。
向阳村有些特殊。在确定产业时，王家元一次次地找该村支书唐守华谈心。“你们村的土地不太适合种茶树，但有大片的黑麦草，正好发展肉牛养殖。”如今，向阳村引进了川南肉牛交易市场，买卖不愁。
王家元出名了，宜宾提出要打造1000个春风村。筠连县243个村的村干部都来学习。
新风扑面
春风村日子好过了，村口那棵高大的黄桷树，却成了王家元的“心病”。
这棵树和共和国同年，盘根错节、枝繁叶茂。不少村民把它奉为“神树”，拴上红丝带、天天烧香跪拜。与此同时，富起来的村里，响起了麻将声。
“这不对劲啊。”王家元召集村民开会。
“拜树干啥？我们脱贫致富，不靠天、不信命，靠的是自己抛洒的汗水和勤劳的双手。”王家元叫人撤去了树上的红布，给树命名为“建国树”，大家在树下讨论出村规民约，总结“春风精神”“就是不给封建迷信生存空间。”
爱打麻将的胡怀银，被王家元狠狠训了一顿。“摘牌、降星！”根据村规民约，胡怀银的二星农家乐被降为一星。
不叫人打麻将，总得给村民找点事干。王家元召集党员和村民代表开会，确定了丰富村民精神文化生活的“735”规划：“7”，即农民图书馆、文化活动中心、农民健身中心等7个阵地；“3”，即春风农民文艺演出队、春风志愿服务队伍、春风乡贤队伍“三支队伍”；“5”，是每年在村里组织开展最美春风赛、最美春风行、最美春风村、最美春风赞、最美春风人等“五项活动”。
村民胡怀彬连续两届当选“最美春风人”。“村里的蓄水池墙体裂缝，装不了水。”“村里的卫生需要有人维护。”“能传授李树的种植技术、技巧的，能不能到其他地方去传帮带一下？”面对村里村外的一些事，胡怀彬选择：干。
也有人懒，天天喝酒睡觉。王家元毛了，“谁要再拿酒给他喝，我找你们麻烦！”
也有人横。村里帮他修新房，却不领情。王家元骂过了他，还是帮他在县城找工作。
在春风村新建的三块田聚居点上，每家每户门前都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自己的“家训”。王家元家的那块，有一句是，“肩担道义、胸怀天下”。
这些年来，两鬓斑白的王家元，有时也觉得力不从心。“电脑、网络、微信什么的，我玩不转。”知道自己的软肋，王家元从2007年当选村支书起，就有心培养一些优秀的年轻人，作为村里的后备干部。
“我们春风村的干部，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王家元说，他设置了一条“硬杠子”，候选人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产业，“比老百姓还穷，你拿什么带动大家？”
现在，每年春风村都会自发组织一场“春晚”。晚会的压轴大戏，是王家元演唱“春风之歌”——《槐花几时开》。据说，这首歌他会川剧版、通俗版、现代版、山歌版4个版本。歌声结束时，数百村民一拥而上，欢呼着把他们的三哥接连抛向空中。那一幕，格外动人。
王家元今年49岁了，他内心依然有勇气、有梦想，带着春风人去拼、去闯。他希望，当老了的时候，拄着拐杖，再次走遍春风村的山山水水，看看满山的李花，看看那气派的厂房，还有一张笑脸在亲切地喊，“三哥”。
□本报记者 张彧希 唐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