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四川充分发挥抗日大后方作用
在全面抗战中,四川担负起了大后方的重任,发挥了抗战基地的重要作用。正如1945年10月8日《新华日报》社论所说:“在八年抗战之中,这个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民族战争之大后方的主要基地,就是四川。自武汉失守以后,四川成了正面战场的政治军事财政经济的中心……四川人民对于正面战场,是尽了最大最重要的责任的。”
捐钱捐物支援前线
从1937年秋天起,四川人民积极响应相关抗日团体和《新华日报》发起的劝募寒衣和春节劳军捐献活动,大力支援抗战。这次活动首先在成都、重庆发起,后扩展到全省城乡。1937年冬天至1938年1月,仅重庆市就捐寒衣款20余万元,制作棉背心40000余件;重庆被服厂工人为前方将士制作棉衣30万件;重庆妇女抗敌协会还发动家庭妇女裁制棉衣,慰劳前方将士。1938年12月,《新华日报》又倡导义卖活动,由商人或厂主捐出货物,买货人成倍或数倍付给货款,然后将货款交给政府,支援前线。
义卖活动也是最先在成都、重庆开展的,然后广泛推广。重庆市还举办了义卖献金月,开展义卖献金竞赛,1939年2月26日至3月12日,全市人民共捐献500万元。参与捐献的民众范围十分广泛,不仅有广大职工、市民、公教人员、农民,而且官吏、商人、士绅也踊跃参加。四川全省还发起了广泛的募捐献机运动,从1941年春至1943年9月,共募得捐款1198余万元,捐献飞机17架。
除募捐、献金和购买公债外,四川人民还负担了国家财政支出。据不完全统计,“抗战八年,国家支出14640亿元,四川就负担了约4400亿元,占国家财政总支出的大约30%”。
补充兵源出川抗战
全面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军队损失严重,常年需要补充大量兵源。四川是壮丁配额最多、征兵数额最大的省份。根据何应钦《八年抗战之经过》统计,在全面抗战期间,各省实际征送壮丁14050521名,其中,四川征送2578810名,占18.35%。四川壮丁不仅总量大,而且作战勇敢,遂有“无川不成军”之说。
此外,四川还大量征用民工,进行国防工程建设和地方建设。全面抗战期间,为了修筑公路、河川、机场等交通设施,四川共动员民工250多万人。修筑33处空军基地时,又动员民工90万名。合计340余万人,大大超过了征兵总数。
全面抗战期间,40余万川军出川抗战。他们转战大江南北,几乎参加了正面战场所有大型战役,例如淞沪会战、太原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南昌会战、随枣会战、长沙会战、浙赣会战、鄂西会战、常德会战、豫中会战、长衡会战、桂柳会战、粤湘桂边区会战和豫西北会战等。川军将士为祖国领土的完整、中华民族的独立,付出了重大牺牲。据不完全统计,川军战死263991人,负伤356267人,失踪26025人,共64万余人。被国民政府收入抗日将士忠烈录的将级军官有李家饪、王铭章、饶国华、许国璋,校尉级军官有王润波、李成烈等30余人。
积极捐输粮食
抗战期间,国民政府军队人数剧增。要维持数量庞大的军队,粮饷遂成为关键问题。为了保证军粮供给,1937年9月30日,四川省建设厅制订《省战时增加粮食生产办法》。1938年1月17日,省政府颁布《四川省节食运动实施规则》11条,以节约粮食,达到持久抗日的目的。9月14日,省政府又颁布《四川省督垦荒地大纲》,提倡垦荒种植,增加粮食。10月14日,再度制订并公布《四川省粮食节约实施办法》10条,提出掺和杂粮做饭,严禁制售精白米,不准以米麦烤酒、熬糖、喂牲畜等。
为了保证军事用粮,国民政府于1941年设粮食部,在四川等21省实行“田赋征实”,农户改缴纳货币为上缴谷物。1941年,粮食部为各省所定田赋征收数额为稻谷2293.8万市石,其中四川配额最多,占四分之一。为完成以上任务,农户付出相当大代价。1942年,四川每亩稻田平均收获四市石,所负担的征实加上征购、县级公粮、积谷和“折耗”等,共计二石二斗八升,占亩产59.5%。仅1941—1945年,四川共计征收稻谷8228.6万市石,占全国征收稻谷总量38.75%、稻麦总量31.63%。
诚如1945年10月8日《新华日报》社论所说:“粮食是抗战中主要的物质条件之一,而四川供给的粮食,征粮购粮借粮总额在八千万石以上,历年来四川贡献于抗战的粮食占全国征粮总额的三分之一,而后征借亦自四川始。此后各种捐税捐献,其最大的一部分也是由四川人民所负担。仅从这些简略统计,就可以知道四川人民对于正面战场送出了多少血肉,多少血汗,多少血泪!”
激发中华民族的爱国主义
在抗战中,大后方民众积极加班加点,支援前线,当时非常流行的“抗战建国”这一口号就反映了这一点。因此,抗日战争成为中国建设的契机。
第一,四川现代工业的基础,得益于抗战时期内迁四川的大型企业,而且分布格局至今仍然有当时的历史痕迹。
第二,四川文化教育,获益于高校内迁者良多。全面抗战时期,东部众多高校内迁西南,例如西南联合大学。迁至四川的高校数量更多,例如,齐鲁大学、燕京大学、金陵大学、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等迁至成都华西坝,与华西协和大学相毗邻,一流学者云集,一时有“华西坝五大学”之誉。
第三,各省份、各民族之间的交流,当时颇为密切。可以说,共同抗战激发了中国各民族强烈的爱国主义和民族情感,在强敌压境的前提下,中华民族更加相互依靠,感情更加融洽。抗战胜利后,不少外省学者、工程技术人员及其他各界人士,均选择继续留在四川工作,强化了四川移民文化的开放性,促进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发展。
(作者系我校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院长,本文原载于《中国社会科学报》2015 年8 月 21 日第5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