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谈唐慧女儿案：不能被忽略的“立功”争议

按照最高法院的裁定，即便秦星立功不被认定，其不被判处死刑的结果并无悬念。不过，这起蹊跷的“立功”疑案，不能因为案件的宣判而画上句号。

“唐慧女儿案”被告人之一的秦星强迫卖淫、组织卖淫一案，由湖南省高院近日在永州市中院公开开庭审理。庭审就秦星是否制止同监人员周某某自杀的事实、证据及是否构成立功进行了法庭调查、辩论。审判长宣布将择期宣判。(7月26日《新京报》)

秦星的立功情节能否认定，若认定不了对判决结果会有多大的影响，应是这起由最高院死刑复核后裁定撤销原判、发回湖南高院重审案，公众最为关心的问题。

最高法院的裁定完全肯定了原一、二审裁判所认定的事实、证据、定罪和程序，发回重审的理由有二，一是“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量刑不当”；二是“复核期间出现新的证据，可能影响对秦星是否构成立功的认定，依法应予查明”，而查明是否成立立功之新证据，应适用开庭审理的程序，由控辩双方当庭充分质证，再由法庭作出认定，这不能由不开庭的死刑复核程序来解决。

秦星的行为是否成立立功呢？根据刑法和有关司法解释，刑事中的立功，主要是指行为人犯罪后检举揭发他人的犯罪行为，查证属实，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或者阻止他人正在实施的犯罪，或者协助抓获其他犯罪嫌疑人，或者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

本案中，秦星若独立完成了“制止同监人员周某某自杀”的行为，或者其在同他人一起共同制止周某某自杀中起了关键作用，那么，将其行为解释进“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成立一般立功，应该没什么争议；若存在舍己救人的情节，甚至可认定重大立功。依相关解释，一般立功可以减少基准刑20%以下的刑罚，重大立功则可以减少基准刑20%-50%的刑罚；犯罪较轻的可以减少基准刑的50%以上或者依法免除处罚(本案是重罪，不存在这种可能)。因此，认定秦星成立立功与否，对于秦星的量刑非常关键。

但庭审情况表明，被救者周某某否认自己自杀，部分证人此前的笔录与庭上证言出入太大。而即便周某某确曾自杀，但同监人员汪婷才是第一个进入厕所救人的人，秦星第二个进去；秦星冲进去后几秒钟，又有一群人冲进厕所。这表明，即使秦星不救，还会有别人相救，秦星在救助周某某自杀的过程中很难说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也正因此，检方也坦陈秦星的行为值得表扬，但未达到成立立功所要求的“突出表现”。

按照最高法院的裁定，即便秦星立功不被认定，其不被判处死刑的结果并无悬念。不过，这起蹊跷的“立功”疑案，不能因为案件的宣判而画上句号。人们不禁要问，一个疑点颇多的“立功”认定，是如何出笼的。一个看似不大的“立功”争议，关系到刑罚的公正，不可不慎，希望有关部门调查清楚这起立功事件的来龙去脉，还当事人以公正。

□刘昌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