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边缘系列报道之四 爱人同志
本网讯 (记者 魏文明)锋哥其实并不是“哥”。锋哥其实是个女儿身,但她身边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叫她“哥”。
乐乐是锋哥的女朋友,私下里,锋哥称她“老婆”。
对于爱情,锋哥说,之前她从没有想过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直到最后遇上乐乐。
未来的路或许崎岖坎坷,但她们不会放弃彼此,不会放弃她们的爱情。
名字
和锋哥见面的地方是在江北巴人广场附近的一家KTV。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包间内,锋哥正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麦克风,唱着张国荣的《我》,不时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旁边,坐着她的“老婆”。
干练的短发,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大号的牛仔裤,一双复古的NIKE板鞋,抽着浓烈的Marlboro,喝着灼喉的伏特加,25岁的锋哥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Man。
锋哥其实并不是“哥”。锋哥其实是个女儿身,但她身边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叫她“哥”。
锋哥说,其实她以前名里有个“婧”字,很有女人味的一个名字,6年前,读大二的时候,她把名字改了——把“婧”字改成了“锋”字。“‘锋’,听起来很洒脱,很不羁,也很普通——就像我的性格一样。”锋哥说,为了改名,她当时与父亲发生了矛盾,“将近一个月没给他打过电话。”
解释了自己的名字后,锋哥咧嘴便笑,笑得很爽朗。
迷醉闪烁的灯光里,细看锋哥:薄唇细眉,面容清秀,与她那一头短发和一身装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如果她换上一身女装,留着一头长发,这必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子。
锋哥说,她的衣橱里,几乎找不到一件女装,甚至内衣都没有。她的房间里,属于她的女性用品,只有卫生巾。
她的女友
对一旁的乐乐,锋哥这样介绍:这是她的“老婆”。
披肩的长发,白衬衣的领子上镶着一圈蕾丝边,玫红色的紧身铅笔裤裹着一双颀长的腿。
乐乐是个纯粹的女子,话不多,一谈到关于她的话题,她总是抿嘴微笑,内敛而又娇羞。
锋哥说,乐乐性格有些内向,但却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为了能和锋哥在一起,4年前,大学毕业时,她放弃了大学老师给她在重庆老家介绍的工作,毅然和锋哥来到了巴中。
同性相爱,这样的爱情,乐乐虽说是得到了,但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离开重庆那天,母亲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那一天,乐乐走了,真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遥远的家
“我永远都不想回那个家!永远都不!”充斥着音乐的包间内,乐乐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极其决绝。
音乐暂停,乐乐开始试着推开那扇她多年不愿打开的门。
乐乐的老家在重庆,虽然住在市区,但家境并不是很好——爸爸跑黑摩,妈妈在楼下的巷子里摆了一个缝纫摊,爸爸妈妈、乐乐和弟弟妹妹,一家5口人挤在面积不到50平米的老式居民房里。
乐乐说,其实父母一直想要一个儿子,从记事起,她就从未感受过父爱和母爱,打和骂几乎占居了她记忆的全部。15岁那年,父母终于生了一个儿子,可乐乐的苦日子却并没有走到头。
后来,父亲出了交通事故,离开了人世。从噩耗传来,到父亲火化,乐乐说她一滴眼泪都没掉,“没啥子感觉。”
那年,乐乐18岁。
再后来,母亲改嫁,在一个远房叔叔的资助下,乐乐也进入了重庆的一所大学。
读大学4年间,乐乐只回过两次家,继父的家。对于继父,乐乐说,她曾经想杀了他。
罪恶的男人
母亲改嫁那年,乐乐正好高中毕业。527分的高考分数,乐乐的继父和母亲却并不想送她去上大学,一年一万多元的学费和生活费,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也不愿意给她拿这些钱。
后来,继父的一个远房弟弟主动帮助乐乐,给她出了一年的学费和一点生活费。乐乐说,她当时很感动,打心里感谢这个叔叔。
拿着叔叔给的5000元钱,提着装着几件旧衣服的口袋,乐乐来到了几十公里外的大学,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之后,乐乐便靠着在学校勤工俭学挣每个月的生活费,省吃俭用。
大一那年寒假回家,叔叔也来到继父家中。夜里,两个男人推杯换盏,乐乐早早地的回到房间休息。
迷迷糊糊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乐乐的旁边,满是酒气。乐乐正想要喊,却被捂住了嘴,被子被掀开,那个身影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无法动弹……
痛!更多的是心痛,乐乐的心就像被人在一刀一刀地戳。乐乐知道,自己身上这个身影是叔叔,那个她曾经打心里感激的叔叔。
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她甚至想到过死。
第二天,乐乐向继父和母亲哭诉,母亲只是叹了一口气,继父却说“就当是报恩”。
年,还没有过完,乐乐就回到了学校,“再也不想回去,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她说,她恨他们!永远无法原谅。
乐乐说,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很排斥男人,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痛苦的回忆犹如决堤的洪水,乐乐的眼泪也犹如一场秋雨,久久不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