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闹市区 追忆老成都的三大川戏圣地
老成都对我最有吸引力的,应该是春熙路及其附近的川戏“窝子”。昔日的“永乐”、“悦来”、“三益公”、“成都大戏院”等,常演出的“红脸出、白脸入”,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
在旧时成都,像这样的戏台子有很多。 |
三大戏院都在成都闹市区
“悦来”、“三益公”两大戏院,尤其是“三益公”(建国后成都市川剧院)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它所处的位置,在老成都春熙北段最繁华的地方。
据说,早在民国二十几年前,由一些有钱人集资承租并以陈姓旧公馆改建的。是当时老成都唯一戏院带剧场的游乐场所。剧场内设有餐厅、茶园、理发、浴室等服务项目。同时还办有以团代训的科班,招收男女少年跟师学艺。
当时,对我最具有吸引力的是“连台戏”,又叫“耿本戏(整本)”。如《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等,以古典小说为依据,按故事顺序编写成戏目,一台戏一台戏的演出。一台戏一般只演出一个星期,如果某星期内你缺了场,那一台戏就看不成了,因此,每周星期六我一定会及早回到姨妈家,生怕缺掉场。
每次去“三益公”,离戏院大门还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横跨大街的剧照宣传画,武生头像、净角脸谱、花旦舞姿,五颜六色,耀眼吸人。到了戏院门厅,墙壁上一幅幅图文并茂的剧情介绍让人止步。观众穿梭,场场满座。
川剧名角表演艺术惟妙惟肖
“连台戏”的出现,开始改变了传统折子戏“一桌两椅”的舞台布局。按剧情需要,比较讲究舞台美术效果了,一座山、一栋房、皇帝的金銮宝殿、野外的山川河流等,开初多为绘画硬档和布幕布景,后来发展成声光并用,当时称之为“电光布景”。
当时我所见到过的川剧名角,他(她)们也许基本上都不在人世了,诸如《薛仁贵征东》扮薛仁贵的易征祥,扮周青的唐剑清,《薛刚反唐》扮武则天的竟华,扮樊梨花的竟环,扮薛丁山的魏幼麟等。易征祥嗓子不好但很会用嗓,其表演艺术算是一流,唐剑清的“单刀破矛”,其“绝招”人人知晓,竟华的唱腔悠扬婉转,魏幼麟出场掌声雷动……他(她)们当年在舞台上的一招一式,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真十分怀念.而著名丑角“当头棒”(本名刘成基),他的演技丑而不“丑”,丑中有“美”。走出马门,“平淡”一句道白,轻微一个动作,就会让人发笑。
言简意深经典川戏文学价值高
随着年龄增长,初中阶段自己比较喜欢文学,因此看戏的时候对戏剧里的一些台词更有兴趣了。唱功戏的戏文(唱段)既要表达剧本的中心思想,又要讲韵律,要言简意深,要前后连贯,要上下陪衬,五言句、七言句、长短句。而极其重要的一环是要讲文学价值的。
名段折子戏《情探》,这出戏是川戏的经典。故事讲的是一个叫王魁的人,金榜题名后忘恩负义,抛弃了曾经供他念书而又双方相爱的妓女焦桂英,焦因痴心受骗愤而自杀,死后化鬼要找王魁“算账”,焦桂英跟随鬼卒来到凡间,途中又产生幻想,希望王魁留恋旧情回心转意,故而以“情”相“探”。可王魁执迷不悟,焦桂英绝望,只好将王魁活捉而告终。
名段的作者是晚清进士四川文化名人赵熙,该剧算得上是川剧的“精粹”。唱段的文学沉淀极其深厚,曾被高校当做范文讲授,且被多个戏种移植演出。有唱段道:“更阑静,夜色哀,月明如水浸楼台,透出了凄风一派。梨花落,杏花开,梦绕长安十二街。夜间和露立窗台,到晓来辗转书斋外。纸儿、笔儿、墨儿、砚儿,件件般般都似郎君在,泪洒空斋,只落得望穿秋水不见一书来……”辞藻好,文学价值很高。整体戏文由表演者王魁和焦桂英前后对应再加帮腔的手法,二人不同角度、不同处境、不同心情,上下呼应,扣人心弦,将两人的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 徐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