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脚医生”扎根川南乡镇40年
1965年,从苏州医学院毕业后,夏剑宾被分配到了内江白马卫生所。从此,他离开了江苏宜兴的故土,选择了扎根川南乡镇。从白马卫生所到中心卫生院,从连独立的办公地都没有到如今7000多平方米的一级医院,他坚守了近40年,至今仍在给老病号看病。
腿脚不方便的夏剑宾,出诊、手术都需要比别的医生花费更多的力气。他曾经白天做手术、晚上出8趟急诊,也曾用台阶垫着脚,靠一条腿支撑着完成十多个小时的手术,连旁边帮忙的护士都吃不消了哭倒在地。
是什么让夏剑宾几十年如一日?他说:“要将病人的生命放在首位”。
远离故土
跛脚医生远近闻名
7月18日下午,记者来到了内江白马镇的白马中心卫生院,穿过医院侧门的小巷,一栋老式楼房的4楼,便是夏剑宾的家。他的妻子尹美华正在沙发上缝衣服,听到他们用普通话交流,记者才知道,夏剑宾来自江苏宜兴,尹美华来自江苏南京。
他们的缘分始于1965年,当时,从苏州医学院毕业的两人,同时被分配到了内江。
26岁的夏剑宾刚刚来时,医院叫白马卫生所,主要负责管理区域内的防疫和问诊,连一个独立的办公地都没有。两年后,卫生所才有了独立的门诊部,占地约300平米,在医护人员紧缺的当时,夏剑宾和尹美华很快就成了卫生所的顶梁柱,特别是夏剑宾。听说大城市来的跛脚医生医术好,方圆几十里的病人都找到夏剑宾看病,有时一天看七八十个病人,常常要忙到中午1点过才能吃午饭。
不言放弃
熬通宵抢救病人
夏剑宾的家距离医院很近,晚上一有稍重的病人,值班医生只需要在医院门口大喊“夏医生”,夏剑宾就能听见。他开玩笑说:“晚上一听到病人呻吟声,我就知道该起床了。”为了节约时间,冬天他会准备一件棉大衣在床旁,起床后,来不及穿毛衣,披上大衣就出门。
“基本上每天晚上要出两三次急诊,有一年夏天的晚上,出过8次急诊。”常常失眠的尹美华,丈夫每次起身她都默数着。
1975年,内江市卫生局指派了内江三医院(现内江市市中区人民医院)医生到卫生院指导。虚心地请教学习之后,夏剑宾掌握了手术、护理、麻醉等工作。自那以后,他更忙了,经常上手术。
夏剑宾走路时一瘸一拐,右脚脚后跟踮起,右膝弯曲。这残疾是他初二时光脚被玻璃扎之后感染,又没得到及时医治落下的。站立或是走路时,他的重心都在左脚上。手术时,他只能把右脚放在手术台上的一个小台阶,用左脚支撑着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
他回忆,最长一次手术站了十几个小时,连旁边帮忙的护士都吃不消哭倒在地,他仍在坚持着做手术。
没红过脸
“从没见过他与病人红过脸”
1983年,夏剑宾开始担任白马中心卫生院的院长。
“一年365天,他至少有360天都在医院。”与夏剑宾认识20多年的护士陈英说,即使当了院长他也是全院最忙的,但是他的奖金却不是最高的。
那时候,对于不少农民来说,10元钱的手术费也算是“天价”。通常,病人来了以后,夏剑宾都是“先做了手术再说”,实在交不起,也不勉强,“医好了再说”。陈英说,夏院长对同事们要求很严格,可是对待病人却十分友善,从没见过他与病人红过脸。
正因如此,夏剑宾与病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有的病人出院后,为表感激,常会给夏剑宾送些农产品来,红薯、豆粉、干枣、花生,但是每次收下这些东西,夏剑宾都会按市场价给他们。“不给钱,那不是剥削人家吗?”
拒绝跳槽
舍不得农村的病人
工作期间,也有城里的医院给夏剑宾抛出过“橄榄枝”,但最终都被他一一拒绝了。他说:“到城里工作,环境是好一些,那又如何,到哪都是治病。更重要的是,农民更需要我们,我也舍不得他们。”
1998年,退休后的夏剑宾被返聘回白马中心卫生院又继续工作了几年。
如今的白马中心卫生院不仅有门诊部、住院部,还设有放射科、检验科等多个医技科室,早已经是一级甲等医院。77岁高龄的夏剑宾也退休了,不过他也没闲着,把家里的客厅当做门诊室,一间卧室改成药房,接待着慕名前来的老病号。
夫妇俩这一辈子很少回江苏老家,三个儿子取名夏江陵、夏江淮和夏江南,都是怀念江苏的意思。
如今,老大和老三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当上了医生。大儿子夏江陵说:“父亲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言传身教,只需要看他如何对待工作、对待病人,就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对于医生来说,尽最大努力治好病人就是大爱。”
华西城市读本记者 黄晓庆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