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金融制裁神秘推手：低调却强大的OFAC

　　盛媛

　　墙上挂着显示喀布尔、德黑兰、波哥大当地时间的钟，围绕在会议桌四周的几乎都是年轻的面孔，讨论着可能的进攻目标以及午夜拨打到欧洲的电话等，这就是现代的美国作战室。

　　最近，作战会议频繁在美国财政部内部召开，而不是在五角大楼。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是无人驾驶机或巡航导弹，而是瞄准美国政府对手经济利益的金融制裁。

　　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主任亚当·舒宾(Adam Szubin)通常主导着这些作战会议。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上，他对自己的团队表达了感谢，感谢团队成员通宵达旦设计出那些针对俄罗斯高级官员及俄总统普京在乌克兰危机中的制裁。之后他们要讨论的是下一步对俄罗斯制裁的可能性。

　　对俄制裁

　　美国总统奥巴马3月签署了三项行政命令宣布实施对俄制裁，一些俄罗斯高官、富豪和俄第十七大银行“俄罗斯银行”(Bank Rossiya)被列为制裁对象，禁止他们和美国金融系统有关系，并冻结他们在美国司法管辖范围内的资产，禁止美国公民或实体与之交易。

　　这样的制裁在一定程度上是象征性的，和意欲损害俄罗斯经济相比，更主要的是为了向俄罗斯领导人传递信息。

　　英媒称，目前这种信息传递方式是否奏效尚不明确，但对舒宾的团队来说，有一件事看似是确定的。“未来一段时间，可能还得继续指望我们……继续传达。” 41岁的舒宾表示。

　　他的预测在13日得到印证。美国常驻联合国[微博]代表萨曼萨·鲍尔(Samantha Power)当日表示，如果乌克兰东部的军事行动继续，美国准备升级对俄罗斯的制裁。

　　战斗前线

　　从朝鲜到伊朗，再到叙利亚、乌克兰危机，奥巴马和前任小布什越来越多地用金融战的方式打击对手，而非加重美军负担的军事方式。这使得OFAC作战室成为某种程度上美国及其盟友的战斗前线。

　　智库民主防卫基金会(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研究人员马克·杜博维茨称：“OFAC可能是之前没人听说过的，但是最有权力的政府机构之一。”

　　财政部内170人的制裁部门主要由律师和情报分析员组成，有着非凡的能量和阻断全球美元交易的能力。一些必须服从OFAC制裁行动的企业和律师表示，OFAC经常在没有共享其行动关键证据的情况下进行制裁。也有一些人称OFAC在限制那些它认为可疑的交易上做得太过了。

　　在乌克兰危机中受到制裁的俄罗斯人包括俄亿万富翁天然气交易商格纳迪·季姆琴科(Gennady Timchenko)，他是全球领先的石油贸易公司贡尔沃公司(Gunvor)的联合创始人。上个月，他出售了在该公司持有的股份。美国财政部在3月20日声明称，季姆琴科的活动直接与普京相关，普京在该公司有投资，并可能直接掌握贡尔沃公司的资金。这遭到了贡尔沃公司的质疑和争辩，普京也表现出嘲讽姿态。

　　目前，美国财政部官员拒绝出示任何普京和贡尔沃公司有关联的证据。不过，舒宾说：“我们仍然确信，那个(信息)是准确的。”

　　跟踪调查

　　制裁并不总是成功的，特别是单边制裁。美国对古巴长达54年的贸易禁运对古巴的反美立场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改变作用。

　　在美国和欧盟决定对伊朗实施制裁前，也有声音认为制裁必定失败。但现在不少观察家认为，美国和欧盟对伊朗进行严厉的石油和金融联合制裁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德黑兰重新回到谈判桌前。

　　为了在限制伊朗能源出口上获得国际盟友支持，华盛顿耗费了数年时间。不过，美国官员承认，如果和伊朗的谈判成功，如何逐渐放松严格的制裁网络将会更加复杂。

　　OFAC的目标广泛，包括所有白宫下令用金融工具制裁的特定国家或对手。而单独的案子通常开始于OFAC全球目标办公室(Office of Global Targeting)的长时间调查。

　　在去年秋天的伊朗核谈判中，一家金融机构就一笔可疑交易通报OFAC。一位高级美国官员说，有一家自称是新鲜水果和干果卖家的日本公司向一家中国香港的公司汇款。这并不是一笔大额交易，却引起了OFAC的注意。该美国官员称，这家名为Tistria Inc。的日本公司有一个伊朗分公司，而那家香港公司生产锆砂，锆砂则是重水核反应堆中使用的锆管的重要原料。

　　“锆砂工业用途的范围很广泛。但都不用在水果或干果的陈列或者出售上。”上述美国官员如此表示。OFAC随后限制了美元交易。Tistria Inc。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然而， 除了接到“线报”外，大多数调查需要更多的人力，OFAC的分析人员必须通过机密情报报告、财务记录，以及公司注册信息等进行梳理彻查。熟悉调查流程的人员称，他们通常会用图表来说明进展情况。

　　另有相关机构前官员认为，美国发挥其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领导地位制裁对手后，本身也可能成为其他国家金融攻击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