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现“另类淘金者” 每年捞10多万元
成都另类淘金族
每天凌晨四五点,打虫人将成品红线虫打包,并装入保鲜冰块准备发往各地。
一打虫人在高楼林立的猛追湾一带打捞红线虫。
6月29日,设在中和场的加工作坊里,被清洗后的红线虫密密麻麻浮出水面。
将打捞的红线虫搬运上岸
6月28日,一位打虫人在猛追湾一带打捞红线虫,引得市民围观。
一年四季,打虫人就这样浸泡在淤泥中。
一年四季,打虫人就这样浸泡在淤泥中。
每天,在成都的锦江、沙河等脏兮兮的沟渠,有一拨汉子连续五六个小时泡在淤泥里打捞一种红线虫(水蚯蚓)。无论春夏与秋冬,不管严寒与酷暑,他们持之以恒地干着这活儿。你相信吗?这群人居然凭借这门手艺,每年能捞到近10万元呢。
市民不解
他们脏兮兮的捞啥子哦?
“他们不怕脏不怕臭嗦!这么热的天气泡在污水沟里捞啥子呢?”6月28日早晨,记者在锦江河水公园路旁听到不少路人谈论。顺着路人的目光,记者看到,几位中年汉子正躬着身子在河边淤泥里,他们一手拿网,一手向网里抓起一坨坨脏东西,反复淘洗后又装入系在腰间的另一个编织袋。这一带不到500米的河段,竟有5位打虫人。
路人张大爷说,他们捞的是一种叫红线虫的鱼饵,是城里人拿来喂金鱼和钓鱼的好东西。
“红线虫的营养价值特高,是许多水生动物苗种期喜食的饵料,更是鲟鱼、鳗鱼、娃娃鱼等底栖鱼的主要食粮。”打虫人自己说,他们打捞的红线虫绝大部分都销往省外。
外来老板
从大口鲢看到生财之道
破烂的工棚,用水泥简单堆砌的水池,一片片浮在水面扭曲的红线虫,打虫人凌乱的雨靴和工具……现场,这7位大汗淋漓的打虫人,正忙活着将刚打回的红线虫反复冲洗。整个工棚里散发出一股股恶臭。这是那天下午记者在中和场一处简陋的农家院落看到的情景。
老板钟道森,是一名来自山东的中年男子,他已在成都生活了20多年。20多年前,身强力壮的钟道森孤身闯荡成都,意外发现那些大口鲢在成都市场挺值钱,便开始在跳蹬河租了一小块田地饲养大口鲢。
养殖过程中,钟道森吃惊地发现,大口鲢非常喜欢吃红线虫,若去市场购买红线虫来喂鱼,成本太高了。一天,钟道森偶然发现附近一农民拿着洗脚盆到沙河淤泥里挖出不少红线虫,拿到当时火爆的青石桥花鸟市场,居然卖出了高价钱。
“既然别人都能拿红线虫去卖钱,自己为何不能呢?”回去后,他算了笔账,卖虫子居然比养殖更赚钱。说干就干,他将养鱼池变成了养虫池,从此做起“红线虫”的生意。
家业做大
20年带出徒弟几十个
创业之初,钟道森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骑着自行车沿沙河打捞虫子,回家后连泥带虫倒入清水中浸泡不到一小时,密密麻麻的红线虫浮出水面。第二天,他把虫子带到集市上。
刚开始,因为钟道森是外地人,本地买家担心“一锤子买卖”都不买他的虫子。于是钟道森就用最原始的方法,降低价格,或加大分量来吸引买家。别人卖一块钱一斤,可他通常是两块钱三斤。一来二往,赢得批发商信任。
随着生意越来越好,第三年,钟道森开始请了两名帮工,后来最多时,他手下有十几名工人,货车都买了两辆,逐渐形成了现在很嗨的“产业链”。
随着城市的飞速发展,钟道森的加工作坊由最早的一环路边搬到二环、三环……
钟道森说,他目前的市场主要以销往乌鲁木齐、江苏、上海、北京等地为主,省内也有部分。最多的销量每天能达到上万斤,即便如此还是供不应求。
其实,挖红线虫并非挖金子。老毛说,虽然他们自认为凭辛苦的劳动挣钱,但看热闹的人总觉得他们是想钱想疯了。这让在他们觉得自己是边缘人群。
高徒加盟
红线虫生意成产业链
来自中江苍山的毛四方今年50岁,是钟老板的忠实员工。1987年他开始在乌鲁木齐挖虫。那时四川这边还没有这项产业,毛师傅就已在乌鲁木齐成了一名职业打虫人,先后带徒30多个。
新疆,冬天零下十几度,他带着徒弟,手把手教他们通过手抓泥土来判断这块区域是否有红线虫。因气候原因,1998年毛师傅辗转回到成都,从此跟着钟老板。
与红线虫打了20多年交道的他,早就摸清了红线虫的生长习性,“红线虫的繁殖能力极强,每年3—6月为虫子的繁殖季,产量最大。”老毛说,这个季节他通常泡在淤泥中5个多小时,最多时每天能捞到600多斤虫子。到了汛期,虽然部分虫子会被大水冲走。即便如此,上个月老毛只出工10多天也拿到4000多的工资。
“每年平均能挣到八九万块钱。”毛说,因成都气温和土壤得天独厚,可以说成都锦江、沙河的红线虫取之不尽。
让人惊奇的是,老毛与其他伙伴干这行都20多年,并没因此患风湿或皮肤病。
“挖红线虫虽能挣钱,也有风险啊。”老毛说,淤泥中有可能被玻璃划破脚,遇到汛期涨水也有被卷走的可能。这种又脏又累还有风险的体力活,让一些徒弟吃不了苦最终放弃了。 华西都市报记者 朱建国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