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称北京车牌新政或难阻整体中签率下降
本报记者 定军 北京报道
北京汽车限购“口子”收得更紧。根据11月28日发布的《<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实施细则(2013年修订)》，北京对小客车实施数量调控和配额管理制度，小客车年度增长数量和配置比例由市交通行政主管部门会同多部门，根据道路交通和环境承载能力合理确定，报市政府批准后向社会公布。
同时指标配额按年度确定，每两月配置一次，这比过去每月配置一次的情况有所变化。该细则更大的看点是，摇号规则出现很大变化，其中累计参加摇号25次至36次未中签的，中签率自动升为当期基准中签率的2倍；累计参加摇号37次至48次未中签的，中签率自动升为当期基准中签率的3倍，以此类推。
这意味着过去两三年摇号未中签者，下次摇号中签的概率，将有提升。
不过考虑到从明年开始北京小客车年度增长数量从目前的年24万辆，下降到15万辆左右，这使得整体小客车摇号中签率可能仍难以上升。此前在2011年首次摇号时，当时摇号中签率在10：1左右，到2013年11月，摇号中签率为100：1左右。
长安大学教授、北京交管局原副局长段里仁指出，目前北京对过去多次摇号未中的人提高中签率，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北京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控制小客车的快速增长”。
“北京可以学首尔，把主城区河、湖、公园等附近道路绿化好，很多居民愿意就地休闲，不愿开车出去。”段说，“但是交通也是一个文化，从根本上说，减少小汽车出行，仍待公交出行意识的提升”。
牌照整体收紧
根据《北京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北京市2013-2017年机动车排放污染控制工作方案的通知》，2017年全市机动车保有量控制在600万辆以内。考虑到北京统计公布的2012年北京市机动车保有量已经突破520万辆，按此折算，今年起五年内，北京机动车保有量新增不能超过80万辆，一般每年需要控制在15－16万辆左右。
而目前北京每年新增机动车数量是24万辆，这样实际从明年开始，北京机动车新增数量将减少40%左右。
机动车新增指标大幅减少，这意味着北京未来5年内新增汽车牌照摇号数量将也减少40%左右，这使得整体机动车摇号中签率将大大降低。
2011年1月26日，北京实施首次机动车牌照摇号，当时18.74万人，争抢1.76万个购车指标，中签率为10.6：1。
将近3年过去，目前的摇号中签率，已经下降了10倍左右。比如最新的2013年11月摇号申请个人有174万多个，摇号指标为18293个，中签比例在94.3：1，创历史新低。已经接近100：1的水平。
这意味着约99%的未中签摇号者，不得不进入下一轮的摇号，未来中签率继续大幅走低的趋势难免。 此前北京汽车摇号中签率不如彩票的说法，一度广为流传。
此番《<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实施细则(2013年修订)》规定，累计参加摇号25次至36次未中签的，中签率自动升为当期基准中签率的2倍；累计参加摇号37次至48次未中签的，中签率自动升为当期基准中签率的3倍，以此类推。
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任艳霞告诉记者，一部分人中签率提升，则另外一部分人的中签率将下降。考虑到整体投放的汽车牌照数量下降，整体居民汽车牌照摇号的中签率下降，仍将持续。
而对于这种不同人群摇号中签率不同的情况，各方面意见不一。
段里仁是支持的，他认为长期摇号未中签，下次摇号概率提升，这解决了一些人长期摇不到号的问题。
但是也有人认为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北京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原总经理苏晖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一部分人中签率提升，一部分人中签率下降，摇号规则的改变，只是一种治理汽车拥堵的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考虑到未来摇不到号的人日积月累会不断增加，这样未来想中签仍是越来越难，“北京市治理拥堵需要有更好的智慧。”苏说。
尽管本次北京对于机动车牌照继续收紧，但是无论是北京，还是全国其他实行限购政策地区，其汽车行业短期看都难以受到大的影响。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副秘书长罗磊就直言，尽管北京汽车机动车牌照新投放量明年减少了40%，但是北京汽车行业，不会有大的影响。
原因是，目前北京旧车换新车的比例还较大。比如北京2012年销售新小轿车57万辆，其中30多万辆是旧车换新车，而北京新发牌照增加的车只有24万辆。
这种旧车换新车，带动汽车销售的情况，在全国也存在，比如2009年全国机动车销售1400万辆，增幅近50%，到目前为止，这些车部分已经进入保留牌照、置换新车的时候。
“旧车换新车的比重比较大。这拉动了汽车产销的快速增长。”罗磊说。
数据显示，今年1-10月，全国汽车产销分别为1785.44万辆和1781.58万辆，同比增长13.58%和13.47%。罗磊认为，今年全年汽车产销突破2000万辆已经成为定局。
不过，段里仁认为，汽车业长期发展远远快于GDP(地区生产总值)，而道路发展跟不上，这是交通不断拥堵，不得不推出限购政策的原因， “像北京主城区已经无法再修新的路了”。
实际情况可能更严峻些。
根据本报了解，2000年北京机动车保有量仅有157万辆，2003年达到212万辆，2012年则突破了500万辆。以每辆车长4米计算，目前所有的北京汽车加起来有2万公里，等于绕地球赤道一半。而2012年北京所有的公路总长也才2万公里，这等于说，若北京机动车全部出行的话，把所有的路都得摆满。
北京为解决日趋拥堵的交通问题，曾派人到全球各地考察，学习经验，也邀请了全球知名专家来会诊拥堵，迄今仍无更好的答案。
苏晖认为，北京人口太多，加上是全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等多个中心，还扮演了部分经济中心的职能，中央机关单位较多，这使得全国各地的人都涌向北京，北京不得不堵。如果将中央政府迁移出去，可能就没有这样的问题了。
从统计学上看情况更严峻。
目前北京总人口已经突破2000万人，大大超过2004年北京人口城市规划提出的2020年人口总数控制在1800万的目标，并且目前北京人口每年仍净增加50多万以上。虽然北京也在大力发展轨道交通，提高公交出行率，并预备将2020年轨道交通里程扩大到1000公里。但道路增加仍难以赶上人口增加的速度。
段里仁认为，北京应该学首尔，将湖边、河边，以及公园道路修好，居民有更好的休闲区域，这样居民开车出行比例会下降，“首尔汉江边现在绿化很好，与过去大不一样，游玩的人因此变得很多”。
段介绍，目前韩国首尔1000万人口，每年新增加机动车数量仅仅2万辆，也未限购，北京可以从中吸取经验。
“不过要改变居民少开车多公交出行的习惯，仍需要时间。”刚从首尔调研回来的段说。
当下的权宜之计仍只能是限购。据了解，除了北上广外，目前全国实行限购的城市越来越多，其中包括欠发达的贵阳和兰州。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今年7月份曾给出结论，还有8个城市将加入汽车限购的行列。 (本报记者何芳对本文亦有贡献)